沈持見她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掏出手帕給她拭了拭:“你會玩?”
史玉皎大大咧咧地搖頭:“目前不會,你拆一遍給我看看?”
“好啊,”沈持故意拆得飛快,完畢了拿在手里搖了搖:“會了嗎?”
史玉皎:“不會,重來,你慢點,讓我看清楚。”
沈持:“……”早知道就不逗她了。
他只得又拼起來,又一步一步拆解給她看:“我以前也學(xué)了很久才摸索到門路,等回家我跟你一塊兒玩好不好?”
史玉皎看得十分投入,沒接他的話。
被晾在一旁的史玉蛟說道:“你倆別順我的東西,回頭自個兒買去啊。”
沈持:“……”
史玉皎白了他一眼:“我看見了就是我的。”
說完,從沈持手里拿過來塞袖子里拉著他就走:“回家去嘍。”
沈持:“……”還是媳婦兒威武,外面橫,窩里也橫。
……
這夜,京城滿城春色花如雪。
而江南亦是春色惱人,月移花影過窗欞。一個化名王坤的男子乘坐一艘小船,在日落江路黑之前上岸到達杭州府,又拿著帖子去了杭州府通判楊回的府上,半夜才出來。
這人就是受周六河指使,前往江南“辦大事”的陳世儀。
杭州府通判楊回是周家的人,因而他一到就去了楊府。一碰面大致摸清楚了當(dāng)?shù)爻F絺}收購并儲存有多少生絲,幾石糧食,成本價多少,如今的市價多少……
回到住處后,他立刻寫信給周六河,讓他遣人帶銀子來,以等著攪擾杭州府的生絲、糧食價格。
短暫地睡了一覺后,陳世儀晨起先到街肆上逛了逛,而后在西湖邊上最有名的茶樓——荷花樓坐下,一邊吃早點一邊聽黃姓說書人說書。
次日,他依舊準(zhǔn)點到來。
這位說書人四十來歲,雖然長得賊眉鼠眼的,但是沒耽誤他書說得精彩,來捧場的人非常多。
每場說完之后,都有客人叫好并擲賞錢。旁人打賞幾枚銅錢,而陳世儀總是等人群散去后,拿半串錢賞給這位說書人,出手如此大方很難不引起對方的注意,一來二去的,這兩個人就攀談上了。
得知黃姓說書人是名秀才,多年來鄉(xiāng)試不第,陳世儀扯著袖子拭起眼淚來:“黃兄,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說來慚愧,在下也是屢試不第,這才轉(zhuǎn)而經(jīng)商,唉,不提了……”
黃姓說書人看著他遍身綺羅,羨慕地說道:“好在你放下了執(zhí)念,在經(jīng)商中游刃有余何嘗又不是一件幸事……”
二人越聊越投機,很快就成了傾蓋如故的好友,相見恨晚。
這日兩人在一起游西湖泛舟湖上喝酒,陳世儀為難地說道:“我這次來杭州府,是想賣出一批生絲的,沒想到這里生絲的價格這么低,唉,看來這趟要白跑了。”
黃姓說書人:“去年因為生絲價格低,官府開的常平倉買了許多,我看今年還囤在手里呢,一旦價格高了他們就要拋出來,因而這生絲價格啊多半是上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