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衙役們看得眼神發(fā)直:“……沈相爺。”
沈持拱手跟他們打過招呼,一抬眸看見孟、馮二人迎出來,面上都帶著笑意,心道事情十拿九穩(wěn)了。
寒暄之后,
三人去了密室,
馮遂說道:“杭州府生絲暴漲之事基本上沒有懸念,
背后的推手是光祿寺卿周六河,操辦此事的是陳世儀。”
“嗯,”沈持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是明晰了,
只是,”他頓了一下看著馮遂說道:“這件事的難辦之處就在于陳世儀本來是莊王殿下的人,一旦追究起來,甚至連莊王殿下都要被卷入其中。”
再扯上蕭承鈞,事情會鬧得太大。
他搖搖頭:“不大好。”
馮遂皺眉道:“下官也是這么想的。”
“或許他們當(dāng)時(shí)利用陳世儀的時(shí)候,”孟度說道:“就想到要是失手了便推到莊王殿下身上,這是個(gè)坑,咱們不能往里面跳。”
一旦拉皇子下水,不知多少人要被卷進(jìn)來。
“那另辟蹊徑,”馮遂說道:“只說打拐之事。”這件事周家也不干凈。周六河犯的事不少,沒必要吊死在常平倉的那件事情上。
“對了,”沈持將舒蘭慶給他的與周家結(jié)親的名單拿給馮遂:“倘若跟周家有勾連涉及略買略賣人口的,可趁此機(jī)會查明并彈劾。”
馮遂過目后一一記在心里,如獲至寶:“沈相爺放心,絕不會讓他們有漏網(wǎng)之魚。”他眼神不經(jīng)意瞥到康家,訝異地問:“康老尚書如今得有快九十歲了吧?”
二十多年前他來京春闈時(shí)見過此人,那會兒康玄主持了當(dāng)年的會試,已是快七十歲的老叟了。
孟度頓了一瞬:“是吧。”
沈持卻沒搭這話:“明日殿試,接下來幾天陛下顧不得別的,你好好查就是了,不要急。”
“下官怎么聽說,”馮遂壓低聲音問:“雍王失寵了。”
他一進(jìn)京便聽市井在議論此事。
外頭傳的是“雍王失寵”,僅四個(gè)字。不過朝政的事往往字越少,事越大。
沈持笑道:“馮大人可以大膽往深里查略賣略買人口的案子了。”不用再估計(jì)皇帝會袒護(hù)著周家了。
馮遂會意一笑。
“或許,”孟度還要火上澆油:“還可以翻翻陳年舊案。”很多年前周六河在通州府當(dāng)知府時(shí),但凡大比之年,天下士子入京趕考,他便縱容當(dāng)?shù)伢辟\打劫過往舉子,恨得人牙癢癢。
馮遂高深笑道:“在下定給他挖一挖。”
沈持理了理衣袖:“那就拜托馮大人了。”他垂眸沉思片刻:“不過,馮大人,謹(jǐn)防有人狗急跳墻啊。”
昨日雍王的事必然叫周家上下惶恐,他們不會束手待斃,必要做一番垂死掙扎。
孟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馮大人,下官總覺得近來有人在大理寺附近晃悠,不知是否跟此事有關(guān),還請馮大人多加小心。”
馮遂聽得緊張:“孟大人,有無人賄賂牢頭,想要探監(jiān)什么的?”那些人是想法子來撈陳世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