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想想吧。”孟度笑道。
沈持:“學生告辭。”
是得回去好好思量。
他還是回了沒玉村沈家。從清晨開門起,來往沈家的人就沒斷過,宴請的帖子不少,沈持一數(shù),要赴十多頓酒席,有縣令的有鄉(xiāng)紳的還有老秀才們的……各路貴人都集齊了,排場很大。
推不得,沈持只好應下。
一連數(shù)日不是在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沈持才學著飲酒,不過這個朝代的酒沒那么高的度數(shù),和后世的米酒差不多,酒液又甜又渾,但他最多喝一盅就要上頭,有些微微的醉意,因而每每早早告辭回家,躺在床上卻睡不著,把孟度的話翻來覆去地想。
“阿池,離鄉(xiāng)試還有三年時間,”這天,沈煌問他:“你去哪里念書?”
他聽說考中秀才之后要求縣太爺寫推薦信而后去省城的貢院念書,怎么不見沈持有這般打算,他忍不住問兒子。
沈持說道:“爹,孟夫子說當朝大儒王淵今年年初辭官回鄉(xiāng),建了個退思園,好多學子都去找他想拜師求學……我也想去,可是我不想離開爹娘和阿月。”
這次院試,
沈持是有相當一部分運氣在里面的,他不能把運氣當實力。當朝大儒王淵曾做過兩代帝王的老師,天下學子用腳投票不會錯的。
這幾日思來想去,
沈持理智上還是偏向于去江蘇府同里尋訪王大儒,拜師求學。
聽出兒子有離家去遠處求學之意,
沈煌臉上明顯慌張了下:“江蘇府離家千里……唉,爹不能陪你一道去,
你小小年紀孤身一人太苦了……”
“爹,我不怕苦的,
你想想史家那小女郎,
十三歲便赴邊關(guān)領(lǐng)兵打仗去了不是,
”沈持低頭不敢看他:“但一去三年,只不放心爹娘和阿月。”
按照當朝的交通狀況,
從秦州府到江蘇府,
舟車輾轉(zhuǎn)要十來天的路程,一去一回便花費個把月,
要是真去了,
只怕要等到三年后秋闈之時才回家。
“你既有求學的志向,
”沈煌說道:“不必顧念家中,”心中默默心疼沈持:“去跟你娘說了吧。”
又過了兩天,沈持才把話對她娘挑明,朱氏聽了抹淚道:“阿池娘從沒指望你給娘掙誥命,
秀才已經(jīng)很好了,
咱留在家不到外省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