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采芹客棧住下吧。”
他的衣襟上濺了泥土得盡快換身干凈的襕衫。
解元下榻采芹客棧,
很快就會滿城皆知,即便他不去看榜,官吏們也自會找過去把中舉的鄉(xiāng)書——類似后世的通知書,
用大紅底黑字寫就,上面蓋著此科主考官、秦州府知府的官印,和明日鳴鹿宴的請?zhí)徒o他。
不急。
二人往采芹客棧去了。
路上又碰到別家捉婿的,沈持大老遠就繞開了。
不過他們也聽說沈持連魏家都看不上,自知自家沒成算,也不敢去他面前討沒趣了。
到了客棧,里面?zhèn)鞒稣f笑聲,沈持還在拴馬,里頭的店掌柜眼尖瞟見他,丟下手中的算盤跑出來迎接:“沈解元來了。”
聲調(diào)一抖三顫。
往屆的解元鄉(xiāng)試時都宿在那家狀元客棧,每到鄉(xiāng)試時節(jié)那邊熙熙攘攘他這里卻門可羅雀生意冷清,他羨慕了好多年,回回盼著他的客棧什么時候能出個解元郎,今年總算讓他盼到了。
以后他也可以跟那邊平分秋色,遇到大比之年招攬更多的士子前來投宿,必然賺得盆滿缽滿。店掌柜心中連請泥瓦工,多蓋幾間上房的念頭都生出來了。
在客棧的客廳中說笑的人也都跟著他擠到門口:“沈解元。”
沈持一看這人他熟:“汪兄?”
是汪季行。
又一個舊面孔:“黃兄?”是黃彥霖。
汪、黃兩人一道恭賀他:“恭喜沈兄高中解元。”
汪季行指了指黃彥霖:“在下次名,黃兄中了,不過考中的忙著報喜、賀喜,落榜的悲痛欲絕,無暇看什么魁首文章,或許明日,許多舉子們會重返桂榜,細細揣摩狀那幾份墨卷文章,之后落榜落得甘心一點兒。
于是三人一道去貢院。
站在今科桂榜下面,落日的余暉一抹打在他的名字上,發(fā)出柔和的光芒。沈持仰頭瞇著眼,一字一字細細看過去,喜瘋的感覺又來了一遍。
“沈兄,你的文章我已拜讀,是當之無愧的解元佳作。”黃彥霖讀完桂榜貼著墨卷文章,說道:“我的確寫的不如你。”
差出不少呢。
汪季行隨后也開了口:“你的文章勝我一籌。”兩篇文章好比兩顆稀有的珍珠,各自看時分不出高下,然而放在一處對比,一顆的光澤明顯蓋過了另一顆,便瞧出較好的那顆來了。
沈持說了幾句自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