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干啊?”商戶在本朝子孫不能考科舉,
趙蟾桂不屑地說道:“唐大人是不是喝酒喝壞了腦子呀?這等餿主意都想得出來。”
沈持:“趙大哥,幾個月之前銅仁縣一下子涌進去黔、安兩縣的百姓,那邊本來地就少得可憐,
一家分畝地,連糊口都難,為什么非得守著個農(nóng)戶的籍呢?”
趙蟾桂:“……”
“瞧大人您說的,人家農(nóng)戶之家的后代將來不要考科舉做官啊。要是改換成商戶籍,人家的子孫怎么出人頭地。”
沈持:“……”竟有些道理無法反駁。
他忽略趙蟾桂的話,鋪開信紙給唐注回信,說他以為可行,但讓他酌情推進,萬不能強迫。等農(nóng)戶改了商戶之后,要有序引導商業(yè),確保這些人家能養(yǎng)家糊口才行。
趙蟾桂看他寫字,瞪著眼睛說道:“大人,這……喪良心啊。”
沈持寫完字吁了口氣:“閉嘴。”
一個大男人絮叨起來真叫人想揍他。
沈持寫完信晾干:“唐大人是個比較實際的人。”
如果這人好好干,應該會有一番作為。
趙蟾桂默默掏出了他的話本:“……”弄不明白你們之間的事。
沈持拿筆桿敲了敲他的頭:“趙大哥,這些書不能看了,趙秀才讓你學記賬做賬,他說你不學讓我拿戒尺打你。”
趙蟾桂翻了個白眼:“我爹啊,”他撇撇嘴,小聲哼哼:“還沒我高呢,揍我,他想的美。”
沈持耳力挺好的,聽見了說道:“可是你爹要打你的時候會吼一聲‘跪下’,接著便是‘上家法’,又不是他拿自己的手去打,你跪著比你爹高啊?”
“你是沒挨過搟面杖還是沒挨過雞毛撣子?”
古人打孩子都得讓跪下,免得逆子比老子高又壯,打不動。
趙蟾桂:“……”
他心道:沈大人沈老爺您還是別娶媳婦兒了,以后要敢這樣對孩子,得被媳婦兒追著打斷腿。
信寫好后,沈持說道:“趙大哥,以后要是咱們還有機會去銅仁縣,會看到跟從前不一樣的縣城。”
才離開沒多久他就有些期待故地重游了。
趙蟾桂翻了個白眼,他發(fā)現(xiàn)這沈小老爺有個毛病,特別愛畫大餅。
看完信,又從送來的東西里拆出一塊工部礦物司送給沈持的朱砂紫金砂礦石,有兩三斤重了,是那種非常沉穩(wěn)大氣的紫紅色,表面有一層滿天星的感覺,端出來往那里一放,屋子里霎時有種又紅又紫的貴氣縈繞,非常好看。
礦物司的官員還特地告訴他,這是經(jīng)過姜、邱二位道長飛水法——提純朱砂原礦的一種工藝,而后又經(jīng)過壓制而成的。
不過據(jù)說紫金朱砂礦基本上是原石,不太用提純的。
沈持拿著這塊紫金砂看了好久,心想,銅仁朱砂礦當開出來許多好礦石,瞧,工部都舍得送人了,說道:“趙大哥,去請韓大人來見我吧。”
他還未就昨夜的事向通判韓越道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