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伍之人豪爽,這一頓酒喝的東倒西歪,只有懷武蘇瀚帶著劍在邊境上,生怕對面的大理國借機發兵來偷襲。
酒過三巡,史玉皎辭別眾將士,跟著沈持前往黔州省城。她住在沈持新置辦的宅子里,而沈持則到府衙去住。
到了二十三那一日,快到黃昏時分,按照習俗,史玉皎則乘坐馬車到城門口處,等待他來迎親。
沈持曾短暫當過幾個月的黔州知府,在這里熟人遍地,各官吏紛紛來道賀,送了花燈鼓樂爆竹來,一時道路上百兩馬車交馳,鐘鼓琴瑟迎來送往夾雜在官道上,百姓都來沾喜氣,比過年還熱鬧。
新郎官沈持一早起來頭戴烏紗帽,身著大紅的吉服,騎馬出城來到史玉皎和送親的等待的地方,圍觀的人紛紛說他好俊。
這時,史玉皎的副將蘭翠送上一盅烈酒。
當朝的習俗,不叫新郎官下馬,只端坐在馬背上飲了。
酒罷,又有幾名將士捧著筆墨紙硯,送至馬前,求題催妝上轎的佳句。沈持不敢給媳婦兒丟人,拈起筆來,竟還真的寫了一首。
當然,也不是立等寫就的,擇了吉日后,他便試著寫了幾首。這么多年學下來,不至于一首詩都不會寫的,別的時候說自己不會作詩,只能是不肯花那個心思罷了。
昔年將去玉京游,
翌日早晴。
屋外桃花流水,
春山如笑。
昨夜臨睡前,沈持想著今晨一睡醒就能看到她不妝不束,眼皮都掀不開,
嬌無力的模樣,趁她還迷糊的時候多哄她叫幾聲“相公”聽聽……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一覺醒來,
只覺得身邊太靜了,連她的氣息都無,
他倏地坐起來,咦,
媳婦兒呢?
沈持披上衣裳出來,
院中的刺梨樹上有只黃鶯在婉轉歌唱,
“嘰嘰,啾啾……”,
他四下找不到人:“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