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不認賬。
“沈大人,”段弼的臉色今天就沒有好看過:“……在下堂堂一國丞相,
不會賴賬。”
沈持看了戶部員外郎韓紹一眼,這人很有眼色地回屋端了筆墨紙硯來,
另外還拿了塊他前幾日去大萬山銅礦巡視時順手牽回來的一塊銅礦石——說來一趟西南不易,要寫本見聞回去當傳家寶,
曲起手指敲了敲,
銅礦石發出清脆的音,
嘟,嘟,
他笑呵呵地說道:“不愧是上品的銅礦石,
這聲音多好聽。”
二段看得眼熱,一時心中在想,
周勝和李栓兩個叛主的玩意兒算什么東西,
值得他們周旋,
接過筆來在紙上立了份文書,用了印,保證把這兩人給沈持綁了送過來。
沈持滿意地笑道:“想來再下的手臂再養個一兩日就好,到那時簽發公文,
不耽誤貴國的事兒吧?”
言下之意,
你回去準備準備,
把該給我的先給我,我再給你銅礦石。
二段今日是一根藤上結出的兩只苦瓜,語調發苦地說道:“沈大人安心養病,
不急,不急。”
呵,他們那邊冶煉銅等著籌鑄兵器的都急死了。
沈持端起茶盞:“二位大人好走,在下不能相送了。”
二段從府衙出來,走在曾經自己的國土上,追憶往昔,恨不得抱頭痛哭一場,走出鶴州城后,他們找了一家小酒館喝悶酒:“大理段氏的這片江山在沈持的步步蠶食下,會像一灘日出后的雪漬那樣越縮越小。”
“你我都要成為階下囚。”
段仲秀一拳捶在桌子上:“段清川和段若嫣那兩個草包。”根本沒有把握除掉沈持卻要貿然行動,這不是明擺著挖坑自己跳,給人送好處來了嗎。
他倆解酒澆了愁,喪氣地回到鴨池城,把沈持要周勝、李栓兩個混賬玩意兒的事告訴了段思倉。
段思倉找來他的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專業隊來商議,除了爭吵和互相埋怨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段大將軍怎么連沈持一個文官都除不掉呢……”
嫌段若嫣沒用。
吵了兩天,沒吵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