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展毫不在乎,盛了一大碗羊湯,先嘗了一口,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個碗底朝天,這看著他們說道:“怎么都看著不吃啊,吃呀。”
杜不寒又是呵呵一陣慈父的微笑:“這孩子有將才之風。”
聽了這話,沈持無比欣慰,他看了史玉皎一眼,表情得意:看,我小舅子。
史玉皎:“……”
這里賓主盡歡,鴨池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半個多月前,大年初一崔棲吃了敗仗回去,原本只是被大理王段思倉數落一頓關在家中閉門思過,可今日,王宮忽然來人拘了他去,說部將王膺告發他收受賄賂,從昭朝的史玉皎軍中買了一批劣質兵器,才致使他們這次一敗涂地,折了上萬的兵士,重挫銳氣,請求治他的罪。
被押到王宮后,段思倉怒目問他:“崔棲,王將軍說的是否屬實?”
崔棲氣得臉色通紅,身子急劇顫抖,恨不得拿劍在地上戳個地縫鉆進去:“王上,這都是昭朝那個宵小沈持的詭計,這是離間我們君臣,信不得啊。”
段若嫣看著相好被五花大綁,心中不是滋味,求情道:“王上,您還記得從前先行講的趙匡胤離間南唐大將林仁肇和李煜的事嗎?沈持慣會玩手段,前車之鑒,咱們大理段氏不能重蹈覆轍啊。”
她早知崔棲收受行商賄賂從他們手中購買兵器之事,當時心軟沒有懲治他,此刻追悔莫及。
段思倉怒哼一聲:“段大將軍是將本王比作李煜?”段若嫣心知失言,立刻叩頭道:“臣不敢。”
段思倉問王膺:“王將軍查出證據了嗎?”
王膺余怒未消:“末將軍中的兵器便是證據。”
“去,刀槍劍戟箭等各取一件來,”段思倉說道:“本王要親自試試。”他是武人出身,好賴兵器蒙不過他的眼去。
侍衛們應聲而去,片刻后取了十余件擺在段思倉面前,他拿起一支箭來,雙手用三四成力一折,箭竟“啪”地一聲斷成了兩截……
隨后又拎起一把劍劈在石階上,那劍彎了,氣得他甩在崔棲臉上:“你還有什么話說。”
崔棲還要辯解,被他一腳踢起隨身佩戴的一把刀來,力道之大,竟生生砍穿了脖頸,血順著衣襟往下滴落,瞪著眼睛吐了幾口氣,死了。
段若嫣定定地看著咽了氣的崔棲,渾身發抖。
“段大將軍,節哀,”段思倉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對王膺一點頭:“本王升你為輔國大將軍,這兩日,快些從段大將軍手里把帥印接過去吧。”
聽了這話,段若嫣癱軟在地上。
……
鶴州府大營之中,慶功宴已是闌珊。
營門外雨點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眼間就到了帳外,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和劍鞘撞擊鐵甲“叮叮當當”的聲音,兩名軍士下馬拱手道:“史將軍,探子從鴨池城傳信回來,說崔棲被大理王段思倉給殺了。”
“段大將軍被奪了兵權,今后是老將王膺領兵。”
“知道了。”史玉皎擺擺手命他們退下。
一片靜寂中,懷武將軍蘇瀚來到她身邊,說道:“王膺此人十分好戰且彪悍,咱們日后要愈發小心了。”他不像崔棲那樣好對付。
史玉展在一旁不屑地說道:“那個老匹夫有何可懼,只要他敢來,小爺必頂打他個屁滾尿流。”
哼哼,下次就不是射他頭盔上的絡纓了,直接生擒了他。
沈持:“小祖宗你省省吧,王膺打過的仗比你我吃過的鹽都多,上次,我們只是運氣好而已。”偶然獲勝一回,不要把運氣當實力。
“姐,”史玉展不服氣,他看向史玉皎:“下次他領兵來攻,讓我出城迎敵,練練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