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膺倉促攻城本已不失利,才攻了兩日都被史玉皎親自帶兵打了回去,敗得很慘。軍心浮動之時,驟然得知蘇瀚帶兩萬兵馬圍困鴨池城,高呼“上當”,當即就命撤軍回去。
他派一小撮兵士佯裝繼續攻城,大部分部將則在撤軍,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了,史玉皎一眼就看出來了,一面故意堅守,一面派史玉展帶人出城追擊……王膺被追得草木皆兵,好不容易行軍到有利的地形,準備喘口氣時,發現前面蘇瀚和左金山的大軍正等著他呢……
前有虎,后有豹。
軍中已兵士開始逃跑,王膺非常沮喪。
只得前后拒敵。然而打著打著,他發現他不知不覺鉆進了蘇瀚布下的布袋里頭……
等他回過神來時,早已是四面寒刃,弓箭壓上,他的大軍插翅難逃。
到了如此絕境,王膺仰天哈哈大笑兩聲:“堂堂鎮西大將軍,沈大人,竟只會玩這些陰謀詭計,可笑,今日不能殺你們夫婦二人,可惜,不成功便成仁,諸位同袍,在下先走一步了……”說罷,他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劈向自己的脖頸。
千鈞一發之時,電光火石間,一箭羽凌空射來,直接射落他手中的刀,那箭術沒有百步穿楊之功無論如何不會這么準,且那么有力。
王膺大驚,他抬頭一看,竟是左氏土司的神箭手左金山射來的一箭:“左將軍……”
左金山點點頭:“王將軍,你太執迷不悟了。”說完,他又搭弓,未等王膺反應過來,那箭羽就貼著他的頭皮而過,射掉了他的頭盔:“你不問問在下為何到了鴨池城而不攻嗎?”
王膺怒哼一聲:“要殺便殺,何必故弄玄虛。”士可殺不可辱。
這時候沈持從千軍萬馬之中閃身出來:“王將軍,你以為你盡忠的大理段氏是個什么東西,”他并指如戟:“我等兵臨城下時,段思倉將城中婦孺綁在城墻之上,若我強攻,你的家眷未必不在其中。”
“只怕前兩日已與你陰陽相隔了。”
王膺:“沈持,你少詆毀誣陷王上,本帥不會信你的屁話。”
沈持:“王將軍還是用腦子想一想吧,要不是段思倉此番下作,你以為沈某有功夫站在這里嗎?”說不定已攻下鴨池城了。
“還有,”他帶著幾分涼意笑了笑說道:“沈某如今將你困在這里,若再遣人往鴨池城去散布流言,說你已反了段氏而歸順朝廷,你以為你一家老小還有活路嗎?”
憑段思倉心狠手辣的為人,只需稍稍用下反間計,都能讓他殺光王膺的家眷。
聽到此話,王膺忽然xiong悶無比,大呼一聲跌落于馬下。
被人攙扶起來之后,他對著沈持破口大罵。
沈持也不惱,就那么任憑他越罵越難聽。
……
被困住一天一夜之后,王膺想了無數法子突圍,但都被打了回去。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的監軍段逸忽然派人送信來:沈大人,蘇將軍,我降。
沈持記得,段監軍是位眉清目秀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八字眉,看上去給人一種命苦的直覺。
監軍是替主上出來隨軍督察軍中將領的,一般來說最為忠誠。
這個段逸是段思倉的親侄子,派來盯著王膺的,怎么他最先降了。
莫非是詐降。
沈持還在觀望。
蘇瀚和大理段氏交手多年,認識這個段逸,他對沈持說道:“我看此人是真降。”
“蘇將軍為何這么說?”沈持微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