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還好好的,怎么說頭暈就頭暈了。
小廝:“恭喜相爺,賀喜相爺,家中要添丁了?!?/p>
沈持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是有喜了嗎。
慢了半拍后他才加快腳步,幾乎跑起來。
到了后院西廂房,史老夫人帶著幾個兒媳婦、孫女們坐著暖閣里,她們不知在說些什么,不時傳出陣陣笑聲,一派喜氣。
沈持在簾子外行禮:“祖母,阿娘,伯母,嬸娘……”
史二夫人笑瞇瞇地對他招招手:“阿池快進來。”
沈持走進去在暖閣門口處站了:“聽說三娘……有喜了?”
史家的女眷們笑道:“有喜了,都兩個多月了?!?/p>
“這孩子真機靈,就等他爹當(dāng)上相爺了才來,一看就是投胎來享福的?!币怀錾褪窍喔痈鐑?,或是金枝玉葉的千金大小姐。
沈持:“……”
史老夫人:“走,咱們都出去,讓他們小兩口說點兒體己話,高興高興。”
她們嘻嘻笑著離開暖閣后,沈持這才踏進里屋,定睛一瞧,云苓、子苓兩個婢女正對著他傻笑:“恭喜相爺。”
沈持也跟著她們傻笑:“夫人呢?”
倆婢女往里指了指,又?jǐn)[擺手:“睡著了。”
沈持心想:媳婦兒沙場數(shù)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睡眠極輕,一點兒動靜都能吵醒她,怎么可能外頭熱熱鬧鬧的她自個兒在里頭睡著,必是得知后懵了,不想出來見人……可能在裝睡,想自己靜一靜。
他知趣地又退回暖閣,取下壁龕里的筆墨紙硯,看書寫字。
沈持前幾日看了懷素的真跡,念念不忘,也對狂草起了興趣,寫字的時候刻意求一個豪放雄逸,遒勁流麗,寫完一看,不錯,字跡枯潤掩映相發(fā),沉勁蒼逸,頗有藝術(shù)美感。
比他從前的字好看許多。
他心想:原來看一遍真跡再經(jīng)過自己的揣摩就能受益匪淺,有所長進,怪不得世人對它趨之若鶩。的確是個寶。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飄來一陣清冽的帶著臘梅香氣的氣息,沈持回過頭一看,是史玉皎進來了,她穿著淡草綠色的襦裙,只用一根白玉發(fā)簪挽了發(fā),臉頰紅潤潤的,看著他彎眸一笑:“傻坐在這里做什么?!?/p>
沈持起身拉著她坐下,凝神看著她:“你睡醒了?”
“我本來也沒睡,”史玉皎不看他,凝著他寫的字說道:“這幅字寫的不錯?!?/p>
沈持見四下無人,握著她的手問:“還難受嗎?”
“咱們回家去,我找個大夫給你好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