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遂聽得緊張:“孟大人,有無人賄賂牢頭,想要探監什么的?”那些人是想法子來撈陳世儀的吧。
“暫時沒有,馮大人,陳世儀押進來之后,下官是用化名關押著的,且三日或者五日換一間牢房,除本官之外,就連牢頭對他關押在何處都不甚清楚……”
根本不給他們留空子。
“孟大人真是高啊,”馮遂都不敢接手了:“還請孟大人繼續協助本官。”
沈持笑了:“人到了孟夫子手里保管丟不了,放心吧馮大人。”
馮遂:“沈相爺你忙你的,等略買略賣人口一案梳理得差不多了,下官再找您。”
沈持也乏了,于是跟他二人道別:“那本官先回去了。”
從大理寺出來看看外頭的天色,山腰落日,燕背斜陽,又到了傍晚時分。當朝官員獨有的青色帷幕的馬車停在對面,他走過去坐里面,閉目說道:“回家。”
馬車“吱呀吱呀”往家中趕,走到半路,史玉皎冷不丁跳進車里嚇了沈持一跳:“……媳婦兒你怎么來了?慢點兒。”
“我從宮里頭下值出來步行一陣子就看見你的馬車了,”史玉皎笑著說道:“巧了不是。”
她坐穩后抻了抻腿:
“今兒在宮里,雍王殿下沒來習武,換了八殿下來。”
沈持早知會這樣,他沒說什么,把她的腿扳到自己身上,一邊給她揉捏一邊說道:“……腿酸吧?”
史玉皎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嗯。”
沈持加重力度給她捏腿,再一看她,已經靠在馬車壁上睡著了。
媳婦兒這睡眠真好。他在心里感慨了下。
等到了家中,他想抱她下來,才發現她這陣子圓潤了不少,不過比之尋常的婦人妊娠四個多月,她一點兒都不胖,沈持還能很輕巧地抱她下馬車。
但是他一動她就醒了,見他試圖抱她下車,索性雙手一伸故意掛在他身上:“抱得動嗎?”
沈持:“……”
抱是抱得動就是抱起來不敢動,怕一個不穩摔了。但是看著她沒有要自己走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把她抱回里屋,末了緊張出一身汗。
史玉皎則笑著打趣他:“沈相爺體力還不錯嘛。”
沈持:“……”
她還是很困,飯也顧不上吃,頭挨著枕頭就睡。他把帷帳放好,跟婢女云苓說道:“等夫人睡醒了去書房跟我說一聲。”
云苓蹙眉:“相爺,要不讓夫人辭了差事吧?”京城武將多的是,又不是離了她們將軍不行。
沈持犯愁,反問她道:“以夫人的性子,她歇得住嗎?”
云苓:“……”這倒是實話。
沈持在書房看了大半個時辰的書,她來叫說史玉皎醒了,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去同她一道吃晚飯。
夜里沒什么事,一覺睡到次日五更,洗漱穿戴后照常去上朝。
春日天亮的早,出門一看,年光三月里,京城百花中,很養眼。
沈持坐著馬車往皇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