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愣怔了下:“二公子,這……萬一少夫人鬧著要出門怎么辦?”
曹仲亭不屑地冷嗤一聲:“鎖了門,隨她鬧去,你們在門外就當沒聽見,不用匯報給我爹。”
小廝:“……是,二公子。”
……
官場深千尺的水暗潮涌動之時,沈持正在看鴻臚寺送來的文書——安排莊王蕭承鈞的下葬之事,他看了看問鴻臚寺卿曾愛筇的操辦規(guī)格后說道:“曾大人諸事都寫得分明,本相自愧不如,如此該無虞了。”
“多謝沈相夸贊,”曾愛筇皺著眉頭:“只是,圣上昨日遣人來捎了一句話,說他正在讀《唐史》,下官……不懂這是何意?”
琢磨許久還是一頭霧水。
沈持:“……”他一聽也有點懵。在莊王治喪的事情上,皇帝說《唐史》……不僅讓他想起李二鳳跟他兒子承乾的事,承乾被貶為庶人后死在流放地,二鳳以國公禮厚葬,葬禮拔高規(guī)格……他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曾大人,本相以為,莊王殿下多年不辭辛勞在西北監(jiān)軍為國效力,是否應該上奏皇帝以太子的規(guī)格入葬?”
對于莊王的死,皇帝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兒子,而是他的名聲,還有朝堂儲君之爭,要美化莊王,也就是美化他們皇家的父子關(guān)系,皇帝是有這個意思的。
太子。
滿朝文武現(xiàn)在聽見這兩個字都頭疼,曾愛筇嚇得面色煞白:“沈相,這……下官不敢……”
他說完竟掏出手帕抹起額頭上沁出的冷汗來。
“曾大人,”沈持緩緩說道:“多年未讀唐史了吧?”
“《唐史》……”曾愛筇想了一想,半天才恍然道:“哎呀,下官真是老糊涂了,多謝沈相提點,下官這就回去重擬奏折。”
“曾大人慢走。”
送走他,沈持又將手頭的奏折一本本細細看了幾遍,從公文堆里抬頭看窗外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是近黃昏時分。
他整理好桌面,之后從戶部衙門出來,沒有乘車,而是步行施施然往家中走去。
途中路過街邊小店,順手買了一兜糕餅。到了家中,史玉皎到她舊日的副將蘭翠家做客去了——蘭副將回京探親,今日抵京,而沈煌夫婦則回來了,微訝:“爹娘,你們回來了?”
朱氏說道:“嗯,田莊上的莊稼都收了,我和你爹回來看看你們。”
說完她接過沈持手里提的油脂包:“買的什么?”
“糕餅,”沈持說道:“隨手買的。”看著很酥。
“這是哪家的餅啊?”朱氏擦了擦手拿出一塊嘗了下說道:“喂雞都得拌點兒水,不然雞都咽不下去。”太干了。
她看著兒子搖搖頭:“你自個兒吃吧,別給你媳婦兒吃。”咯牙。
沈持憨笑:“娘,我想事情來著,沒細看,喲,果然太干了。”
說著讓趙蟾桂他媳婦兒拿下去了。
朱氏又說道:“你媳婦兒快到臨盆之日了吧?身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