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蟾桂應了聲“是”,領著二女就要退下。
沈持:“夫人呢?”
不僅沒看見史玉皎,連她的兩個婢女都沒影兒了。
音落,史玉皎從門外進來,快步走到沈持跟前,拿隆起的肚子碰了他一下,笑道:“你眼前。”
可能是她沒控制好力道,又或者是沈持沒有防備,倏然趔趄一下險些摔倒在地,他趁勢攬住史玉皎的手臂才堪堪站穩:“……去哪兒了?累不累,快坐下來。”
手忙腳亂服侍自家媳婦兒。
“看好戲去了,”史玉皎笑著躺靠在貴妃榻上:“阿池你沒趕上實在太可惜。”她今兒從皇宮出來走到半路看到百姓扎堆在看熱鬧,便也擠進去看了會兒。
沈持端起一杯溫水放到她唇邊:“什么好戲,來,喝口水慢慢說。”
史玉皎眨巴著眼眸:“趙駙馬今兒給咱們演了一出哭亡妻康平公主殿下的戲,更好笑的是他把吃的都吐出來了,拉著一車車珠寶哭著送去公主的地宮了……”
今日皇帝罷了裴牧的官,趙誠聽到后慫了,立馬將公主的嫁妝打包,為了讓人都看到,還寫了一首悼亡詞,一邊哭一邊吟地送了過去。
他哭得自然是那些能保趙家富貴幾代的金銀珠寶,拙劣夸張的演技給圍觀的心知肚明的百姓帶來了不少樂子,一路上尖刻的嘲笑聲不斷。
“下次有好戲叫我,”沈持說道:“趙駙馬也算是學乖了。”
這時候子苓插話道:“那可不,還丟人丟大發了呢,趙駙馬的女兒女婿,曹二公子跟曹夫人一路盯著他呢,生怕他趁人不注意藏些珠寶呢。”
沈持:“他們也去看熱鬧了?”
“想來約摸曹夫人不放心她爹,”史玉皎喝了口溫水才說道:“一路跟著,曹二公子又不放心自家媳婦兒,還是岳父岳母的大事,自然也跟去了。”
云苓說道:“才不像夫人說的那么好呢,奴婢施展輕功擠到了前面,曹二公子倆口子坐在馬車里你一句我一句風涼對方呢……”
“曹二公子笑話他岳父家為這點兒東西大打出手丟人現眼,他夫人說那是誰比得了曹家生財有道啊……曹二公子黑著臉不說話了……”
沈持聽到“生財有道”四個字,腦中轟然散過一道白光。
“生財有道”并不是個貶義詞,
甚至說話者往往多半是帶著欣賞羨慕的口吻來評價的商人的,而用在累世公卿,受皇恩蔭蔽,
靠朝廷賞賜、俸祿富貴,族中子弟明面上為官一向清廉的曹家頭上,
似乎就有些諷刺的意味了。
也難怪曹仲亭會黑臉。
然而趙央不會無緣無故拿這個來嘲諷曹家,沈持想,
莫非她在曹家窺到些什么。從曹仲亭的反應好像也在佐證他的推測。
沈持淡聲問云苓:“后來呢?”
“后來曹家的馬車走遠了,”云苓回道:“奴婢就聽不清楚他們說什么了。”本來她也沒刻意去聽,
只是湊巧被灌了一耳朵。
“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