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師,對不起,我沒睡覺。”祝繁星說,“我就是……走神了。”
“走神了你還很得意是不是?”朱老師氣壞了,“你先坐下,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祝繁星噘著嘴坐下了:“哦。”
后排的溫明遠又笑了幾聲,祝繁星心生煩躁,擰了一把大腿,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聽課。
重點高中的學(xué)習(xí)氛圍非常濃厚,一開學(xué),幾乎沒有緩沖時間,各科老師已經(jīng)跟打了雞血似的給學(xué)生們定下了學(xué)期目標(biāo)。
教學(xué)進度是要趕的,各項競賽是要參加的,吃喝玩樂就別想了,每天早上七點多進教室,晚上九點半下晚自習(xí),跨過書山題海,劍指985、211,就是他們這三年的使命。
祝繁星低調(diào)行事,沒參加任何班干部和課代表的選舉,也沒加入任何社團。健美操隊來找過她,她說自己初中就退役了,不打算再練。英語老師也來找她,讓她參加新一屆的全國中學(xué)生英語競賽,因為她初中時得過省獎,是一棵好苗子。
“吳老師,參賽要集訓(xùn)嗎?”祝繁星問。
吳老師說:“初賽不用集訓(xùn),按你的水平直接去考就行,決賽可能要集訓(xùn)幾天,就在學(xué)校,沒什么影響的。”
祝繁星很糾結(jié),最怕的就是集訓(xùn)占用雙休日,說:“吳老師,我先報名吧,過了初賽再說。”
她在寢室依舊沒朋友,天天獨來獨往,在教室稍微好一些,課余時間會和周圍同學(xué)聊上幾句。只是,因為家里的變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很奇怪,一個個講話都小心翼翼的,這種滋味不好受,祝繁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被人同情的對象。
周五晚上的晚自習(xí)不強制參加,部分學(xué)生傍晚就準(zhǔn)備回家了,學(xué)校門口停著不少私家車,都是來接孩子的家長。祝繁星背著書包、提著袋子走到校門口,看著路邊那一長排車子,心里酸溜溜的。
——要是爸爸媽媽還在,他們一定會來接她回家。
這時,身后有人叫她:“祝繁星!”
祝繁星回頭一看,是溫明遠,還有班里另一個男生姚鼎。
溫明遠也提著一個大袋子,大概是要帶回家洗的臟衣服,說:“我爸爸來接我了,咱倆住得不遠,你搭我車吧,我送你回去。”
祝繁星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坐公交就行。”
“順路的,你別和我客氣。”溫明遠指指身邊的姚鼎,“姚鼎也搭我車。”
姚鼎笑了笑,玩味地看著祝繁星。
“真的不用了,我沒和你客氣。”祝繁星向他們揮揮手,“我先走了,拜拜。”
祝繁星走得很快,小跑著出了校門,姚鼎搭著溫明遠的肩,笑著開口:“我說呢,催我催那么急,別有用心啊。”
“沒有,你想多了。”溫明遠說,“我和她住一個方向,真挺近的,就想讓她搭個順風(fēng)車。”
“人家不給面子呢,小溫溫。”姚鼎說,“祝繁星看著就挺傲的,不好追哦。”
溫明遠笑而不語。
——
祝繁星不想坐溫明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