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話音一轉(zhuǎn),“我應(yīng)該也不需要你。”
我一把推開她,下意識想站起來,發(fā)力的時候連著小腿肌肉都在抽搐,碎裂的膝蓋沒有承重能力,滲出血將繃帶完全染至紅色,冷汗直冒。
我想走,想爬走。
黎池漾跟在身邊,我爬一米,她走一步。
一米,一步。
保持這種不緊不慢的速度,像擺脫不了的影子。
我應(yīng)該是爬了很久的,皮膚摩擦出傷,手掌和手腕因為發(fā)力而疲憊,額頭布滿冷汗,結(jié)果大門離我還是很遠,很遠。
“我?guī)湍恪!崩璩匮娢也粍恿耍瑥澭鹞摇?/p>
失重感令我繃緊,她這一舉動又提醒到我是個殘廢,我狠狠咬在她的肩膀,趁她吃痛掙脫開,自顧自慢慢向前爬。
即使手肘已經(jīng)磨出傷,即使膝蓋受到二次傷害,即使我咬緊牙關(guān)也會發(fā)出悶哼聲。
“為什么?”她陰沉站在原地問。
我沒有回答,畢竟我也有很多個為什么想問。
她又伸出手想扶我。
我戒備躲開。
額頭暴起青筋,黎池漾沉沉吸了口氣,扭動脖子的骨骼聲咯咯作響,她看了倔強的我一眼,撿起了擺放整齊的輸液瓶。
“我真的在忍了。”黎池漾手里握著瓶嶄新的輸液瓶,里面裝滿了透明藥水,她打開蓋子,放在我鼻子下,語氣冷冽道:“不讓我碰的話就喝下去。”
比藥膏還苦的味道直沖鼻腔。
我最討厭苦了啊…
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喝,不知道猶豫了多久,她卻自顧自把這當(dāng)成了同意,松懈了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放開輸液瓶,又小心翼翼將還在呆愣的我摟在懷里。
“想去哪就告訴我。”她抱著我邊走邊說,“好嗎?”
不知道說什么,我沉默。
等到了客廳,我迅速掙脫,和她肢體接觸的每分每秒都令我無厘頭焦躁不安,總覺得很快又要開始虐待我。
她見我亂動,只能先把我放在地面。
我連目光也不分給她,艱難朝大門爬去。
“別爬了地上臟,你最怕臟了,等我給你買輪椅再帶你出門,現(xiàn)在暫時忍一會。”黎池漾站在我面前阻擋了我象征希望的光亮。
“我抱你走,劇烈運動會導(dǎo)致二次傷害,你看繃帶又被血浸透了,我?guī)湍銚Q一個新的,再給你上藥,如果情況允許…我會找醫(yī)生幫你治療,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性,不要自暴自棄。”
我最討厭她這副樣子,先傷害我又安撫我,把我當(dāng)玩具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