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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第1頁）

“想出門嗎？”

這是黎池漾晚上回到家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差點以為她恢復正常了，或者說還是試探我，于是我脫口而出的“想”字被壓回喉嚨，轉為疑問。

我問：“今天是什么紀念日…？”

黎池漾搖搖頭，“不，只是單純帶你出去散散心。”

總覺得別有用心呢，但難得的機會不要白不要，我順利答應下來，也沒有問要去哪，能帶我出門就已經知足了，距離上一次接觸外界還是去約會。

我看著眼前敞開的大門。

跨過去。

紛雜的自然氣息隨著晚風灌進肺部，和室內的溫度相差很大，冷，但不發抖，是一種沁人心脾，從頭到腳的舒暢，骨頭從內到外被刮走昏沉。

“嚓…”

我踩著地上的落葉，它們破碎發出的聲音令我愉悅。

“好玩嗎？”黎池漾停下腳步問。

“好玩，很解壓。”我說，“你也試試。”

黎池漾順著話音找到片嶄新的落葉，遲疑一秒后踩了上去，但很不巧的是并沒有聽到清脆的聲音，她又不信邪補了一腳，葉面徹底四分五裂，很是凄慘。

她茫然看向我，眼神已經透露出為什么你可以踩出聲音的疑惑。

我嘲笑道：“這都不會？來，看好了，老師再給你演示一遍。”

我隨便找了片落葉踩上去，果不其然剛停腳就發出了聲音，簡直是易如反掌。

“懂了吧，你再試試。”我慫恿起來，畢竟看她吃癟很有意思，終于有件勝過她的事情了。

黎池漾這次挑揀了番，找到片稍微大點的落葉，抬起腳和地面垂直九十度，再帶著力道踩下去，我們都屏氣凝神等待聽到聲音，但除了偶爾刮過的風聲，什么都沒有。

她皺起眉頭盯著地面看，可能是想研究出到底是為什么。

我徹底猖狂起來，肆意嘲笑：“有時候人不行就認命吧。”

我又故意一連番踩了好幾個落葉，發出的聲音快能當成交響樂了。

黎池漾默默收回腳，吐出兩字：“幼稚。”

再拉住我的胳膊往車里走，著急離開這個地方。

“不會玩就說我幼稚，你才幼稚呢。”我默默道，至少我覺得關人沒比我現在的行為成熟到哪去。

她無法反駁，或者懶得反駁我，只丟給我一個恐嚇的眼神，但我當然不會被嚇到，回以一個不屑的切字。

不和小氣鬼計較。

等驅車帶著我來到了超市門口，沒想到已經晚上了人依然挺多，人們簇擁在不同商品前挑選購買，偶爾問一嘴伴侶今晚想吃什么，伴隨著喇叭叫賣音，看上去很有煙火氣息。

我只覺得吵死了，這么多不同的聲音聚集在同一地點，能不能都閉嘴。

黎池漾低頭認真道：“不要和除了我以外的人說話。”

“好。”我答應著，深呼吸壓下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