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傅識滄站在他身前,和別人一樣,向他道了聲晚安。
安樂言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去看他的臉,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男人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伸出一只手在他頸后的位置上輕輕揉了一下。
手掌溫暖卻比平日粗糙,磨在后頸的皮膚上,讓人感覺到一陣刺癢。
會不會是受傷了啊?
安樂言忙抬起頭來,可傅識滄已經松開了手,他身后的小李和小景跟著出來,向安樂言道別。
送走了大家,安樂言回到房間,慢慢走到床上坐下。
小醫院里住院的人不多,病房里只有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上床用被子包住自己,閉上眼睛。
停了一天的雨又下起來了,淅淅瀝瀝,打在窗戶上,發出細細的響動。
風也有點大,樹枝的影子被路燈映在窗玻璃上,搖搖晃晃。
安樂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又來到了那個懸崖的邊上。
大雨不停地沖刷下來,他一步一滑,慢慢走到土坡的邊緣,心里想著,這里太危險了,退后,退后!
可他沒法控制自己的腳步,雙腳依舊不停地向前邁動,不出預料地,他猛地摔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緊緊抓住心臟,風聲在耳旁呼嘯,安樂言猛地坐了起來。
沒有懸崖,沒有大雨,這里是病房。
病床邊的窗子沒關好,漏著一條小縫,風從縫里吹進來,掠過他的耳邊。
但眩暈感依然控制著他的感官,心臟狂跳著,手心里全是冷汗。
病房的燈早就被他關了,這會兒他也不想打開,免得護士看見了會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