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正一臉嚴肅地掏出手機,一副忙碌的樣子。
行,又開始抵觸了。
以前就總是這個樣子,多念叨兩句就會煩,
但如果是自己理虧,
則會冷冷淡淡地下令:“我現在在忙,有話等會兒再說。”
而最后的結果往往就是,一下午或者一晚上找不到人,
等第二天出現的時候又若無其事,
但短期內安樂言卻再也不敢舊事重提。
而唯一能治他的辦法是……
安樂言咬了咬嘴唇,緩緩向后退了一步,
靠近了傅識滄。
“滄哥,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管你,但是你的傷口真的不能不管。”他抬起眼眸的時候,
眼圈已經紅了,
“就給我看一眼,
要是沒事,我這一個星期絕對不再提這個了,行嗎?”
少年的語調軟軟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再配合微紅的眼圈,伸手拉著他衣袖的小動作,像是一只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小貓,回家喵喵地求可憐。
傅識滄偏過頭,似乎并不想聽他多說,被刻意掩蓋的眸子里卻掀起了一片巨浪。
天知道他剛才聽到安樂言說留疤什么的,第一反應就是少年愛俏,自己身上留了疤,他會不會不喜歡,所以趕緊掏出手機來,想找汪肖雨問問,他們醫院有沒有祛疤的美容項目。
可下一眼看到安樂言的樣子,他的心猛然一震,只能拼命克制著自己,不會突然把人攬過來狠狠抱住。
簡直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他才控制住了眼中的情緒,勉強拍了拍安樂言的手腕,擠出一絲笑來:“給你看,但不是現在,那邊客廳里人還沒散,你不要離開太久。”
“哦。”安樂言有點失望,不過他也明白,拖久了,其他人少不了會找來,張茂也不會放任他們長時間不待在攝像頭下。
“那我先去客廳露個面,趕緊聊完了就回房間,你……”他再次仰頭看向傅識滄。
“我去個洗手間,”傅識滄看了他一眼就偏過頭,努力控制著語調,“你放心我沒事。”
看著安樂言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客廳,他這才定了定神,快步走進洗手間,緊緊鎖上門。
心跳依然無法控制,連手心里都出了汗,原本想抽支煙,又怕身上有煙味被安樂言察覺,懷疑自己是在忍痛,他把剛掏出來的煙盒又塞回了口袋。
他狠狠閉了閉眼,可腦海里少年那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卻越發清晰。
生平第一次在人前控制不住情緒,他甚至有點害怕,如果現在再看到那個身影,他多年來引以為傲的表情管理功力怕是會毀于一旦。
客廳里傳來一陣陣笑聲,傅識滄看了眼那邊的燈光,一個人回了二樓。
雖然氣氛很好,但安樂言一直都懸著心。
滄哥一直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剛才自己去檢查,發現傷口出了問題,自己去處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