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穿戴著滑雪板也沒辦法來個前空翻調整姿勢,這下要結結實實摔——
波本接住了他。
他的下巴磕在對方肩膀上,自己的肩膀則被對方用手臂圈住。
“唔……謝謝……欸!”
波本穩定住他的身體又忽然松開手,知花裕樹摔到地上。
雖然緩沖了一下并不疼,但就很莫名其妙。
知花裕樹抹了把臉,抱怨:“波本,你干嘛松手?”
波本淡淡的,“因為我道德水平不高。”
知花裕樹抱著手臂看他,“小氣鬼,你在我的朋友排行榜上排名下降三名,現在在科恩的后面了。”他小聲嘀咕,“蘇格蘭就絕對不會摔我。”
波本低頭看著他,對方銀白色的睫毛盛著一捧日光,皮膚與雪色交融,像是一塊脆弱的玻璃制品。
只要看見他這張臉,想必不會有幾個人真能舍得摔到他。
所以他想要用這張臉騙人的話也很簡單吧?
正因如此,波本才清楚而明白,他不能因為這張臉心軟,也不能掉進對方的陷阱。
他是臥底。
臥底就是要狠下心去欺騙。就算是此刻親如兄弟,成為摯友,倘若有一天彼此發現立場相對呢?
對萊蒙好一些,和他搞好關系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很多珍貴的情報。但這個人太危險了。
波本腦海中浮現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在12層樓的高度,夜空高懸頭頂,銀發少年抓著他的手,被他按在懷里的小女孩緊緊閉著眼,身體微微發顫。
死亡和時間被拉長——
面具從他耳側掉下,火在身下燃燒。
從那天以后,萊蒙就沒再戴過面具。是因為那副面具只有一個嗎?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讓他不想再藏在面具后?
不管是因為什么,他是唯一一個看到那瞬間的人。
因為劇烈運動和飆升的腎上腺素,他的心臟狂跳。
以至于隔了將近半年,他再次回想當時的場景,依然會出現相同的反應。
雪山安靜得死寂,心臟狂跳。
少年又朝他伸出手,這次自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