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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山貓出洞?。ǖ?頁）

307廠。

風(fēng)刮過空曠的廠區(qū)。

卷起細碎的沙塵，卻吹不散人們心頭的謎團。

廠子大門前，新添的陸軍崗哨如釘子般楔入熟悉的地界。

他們荷槍實彈，面孔冷硬。

廠里那棵老槐樹底下，幾個老師傅端著搪瓷缸子，裊裊的熱氣升騰起來，模糊了他們臉上壓不住的驚奇與揣測。

“老李頭，瞅瞅這陣仗，比當(dāng)年部里大領(lǐng)導(dǎo)來視察還唬人！”

焊工老孫頭呷了口濃茶，咂摸著嘴。

下巴朝大門方向努了努：“綠皮子車一輛接一輛，還有那槍……嘖嘖，桿子都锃亮！”

旁邊的鉗工老王頭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神秘：

“聽說是小川廠長要回來了！”

“真的？”旁邊一個新進廠的年輕學(xué)徒的眼睛瞬間亮了：

“就是那個……傳說中能閉著眼把咱廠老車床拆了再裝回去，還順帶改得利索一百倍的李廠長？”

“除了他還能有誰？”

老孫頭臉上皺紋舒展開，露出一絲與有榮焉的笑意。

“趙副廠長前兒不是挨個車間透了點風(fēng)嘛，說咱廠長這回要干票大的，擱廠里現(xiàn)場造新家伙什！”

“外頭那些兵，就是來‘護法’的！”

“乖乖！”年輕學(xué)徒搓著手，興奮又緊張，“啥寶貝?。恐诞?dāng)陸軍中將親自壓陣守著？”

“陳中將那臉，平?？筛蹚S那鍛錘似的，又冷又硬！”

老王頭瞇起眼，望向遠處那片被嚴密封鎖起來的巨大廠房。

那里隱約透出不同于尋常作業(yè)的更為熾烈的火光與沉悶而極富力量的鍛打轟鳴。

“等著瞧吧，”他悠悠道，“能讓陳大腦袋這么緊張的東西，那準(zhǔn)是能驚掉人下巴的玩意兒！”

“咱們307廠，怕是要放個大炮仗嘍！”

……

巨大熔爐里鐵水奔流如赤金之河，映照著李小川蒼白卻異常專注的臉龐。

他左臂吊在胸前，纏著厚厚的繃帶，只靠一只右手執(zhí)著藍圖，在巨大的噪音中，他的指令卻清晰得如同刀刻，穿透鍛錘的咆哮和砂輪的嘶鳴：

“甲三區(qū)，淬火液溫度再降五度！乙組，曲軸毛坯粗磨后立即送探傷！分秒必爭！”

被陸軍中將陳志剛?cè)缱o國寶般嚴密保護起來的李小川，此刻便是這片鋼鐵叢林絕對的核心。

他那年輕的身影在龐大的設(shè)備與忙碌的工人間穿梭，動作因傷痛而略顯滯澀。

眼神卻銳利如鷹隼，掃過每一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