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離看到霍思廷走到地鋪跟前,就停下來了。
他并沒走向她,而是把折疊好的被子鋪好。
沈離有點怔愣,他剛剛不是說,要為奶奶著想,生孩子的嗎。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去提醒他,她是個女孩子啊,她只能不解的凝視著他。
許是她目光太過直白,炙熱,霍思廷鋪床的同時,掀開眼皮看向她:“女施主還有事?”
她口是心非的搖頭,找了個很爛的理由解釋她的狼狽:“哦,我想告訴空凈師父一件事。不管你信不信,奶奶知道我在沈家的事,都不是我告的密。我是今早從傭人口里聽到的消息。”
他沒說他相信,也沒說他不相信。
和衣而眠。
沈離鼻尖酸酸的,明明是夫妻,分床睡也就罷了,他還把他自己捂得那么嚴實,好像她是個采花賊一樣。
他晚上試探她的話,應該也是隨口一說吧。
她真是蠢,把他隨便說的話,都當了真。
前幾天還逼她毒誓,奶奶死去配合離婚呢,沈離啊沈離,你腦子清醒點吶,你在霍思廷眼里就是個間接性害死他白月光的劊子手,他寧愿灰飛煙滅,都不愿跟你白頭到老。
奶奶,爸媽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么。
沈離打開手機,在備忘錄里,畫下一個x。
夢里,沈離再次夢到了往事,那個薔薇花綻放的夏季,她被沈母用藤條鞭打得渾身都是血痕。抹著眼淚。
一只紙飛機,從窗外飛進來,在空中旋轉幾圈,就落在了她的腳邊。
她撿起,眼淚打落在紙飛機上,展開一看,是一首很唯美的,用小篆寫的情詩。看得她好想哭。
天蒙蒙亮,霍思廷就起床了,下樓去,正好看到在家里吃早飯的霍母。
霍思廷似乎很意外她回來了,霍母解釋:“奶奶身體穩定了,她要參加你們的婚禮,病情突然穩定了,我就回來看看阿離。”
這話的潛臺詞其實是,看看阿離有沒有被欺負。
霍思廷點頭,轉身要出去,被霍母叫住:“身上的傷還好嗎?”
“死不了。”他冷聲道。
霍母走向他,繼續問:“你要多和阿離接觸,才容易培養感情。你們哪天辦事,我好來看著。”
霍思廷轉身,面色沉冷,眉頭擰得更重。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圍觀的癖好,主要是阿離的生日,你和沈家一塊欺負她,奶奶現在已經不相信你說的話了。奶奶讓我在門口親自聽你們倆辦事。”霍母解釋道。
他氣得笑出聲,先是給他下藥,下藥不成,現在又要偷聽。
“反正你和阿離都已經圓房過了,也沒關系了吧?除非你又在撒謊,想騙我們,想欺負阿離。”霍母也擰眉了。
霍思廷還是沒說話。
霍母反問;“你可是昨天答應了奶奶,會讓阿離盡快懷孕的,只是口頭答應?思廷,奶奶只有18天了,醫生說過,她受不得一點刺激的。奶奶現在最操心的,就是你和阿離什么時候有孩子。難道你忍心讓奶奶抱著遺憾閉眼嗎?”
五年前,他因為簌簌死了,決絕的避世五年。奶奶親自來古寺探望他,他都閉門不見。
奶奶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可他還沒來得及盡孝。若是他沒有避世,奶奶或許不會傷心那么久。或許他同意奶奶的探望,老人家也不會心情郁結,慢慢發展成肝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