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王焦急地在雅間內來回踱步,雖然沈江霖答應了來見,但是這件事的解決宜早不宜遲,最遲今晚,最晚明早,他們必須要拿出態度來給皇帝答復,否則便是沒有將皇帝放在眼里,到時候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沈江霖到來的時間恰到好處,毅王連忙客氣地將沈江霖迎了進來,雅間內已經擺好了一桌席面,不過對于已經在揚州府開過眼界的沈江霖而言,倒是也沒有太過吃驚的。
毅王見沈江霖面上笑意盈盈,對滿桌的精品菜肴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不見任何貪婪之色,人又長得俊逸不凡,頓時就對沈江霖有了三分好感。
當然,更重要的是,沈江霖到的十分及時,恐怕匆匆回府換了衣裳又馬上趕到這里來了,就沖這份重視,都要讓毅王心里熨帖三分。
兩人分賓主落座,毅王主動給沈江霖倒酒,沈江霖連忙起身雙手端著酒杯接過:“多謝王爺。”
聽其言,觀其行,毅王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門。
“小沈大人,今日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陶經歷在朝會上是將本王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本王也冤枉啊,底下人一時做的糊涂事,本王自己都不知道,如今這屎盆子卻全扣在了本王的頭上,哎!”
毅王長長嘆了一聲,沈江霖聞言同樣眉頭緊鎖,端起酒杯和毅王碰了碰杯,毅王揉了揉額頭:“對,喝酒,先喝一杯酒。”
淺酌了一口后,毅王也不繞圈子了:“小沈大人,你說說看,現在這事弄的,本王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沈江霖低嘆了一聲,跟著一起發愁:“不瞞王爺,其實陶云亭的那封奏折啊,陛下早就看過了,只是一直壓著,留中不發,給王爺留臉面和機會呢。”
毅王聽到這個準信,馬上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真心了一點,打蛇上棍道:“那時候確實是我太大意了,現在只能亡羊補牢了,不知道小沈大人有沒有什么高見?”
沈江霖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下才道:“倒也不是不能挽回,但是總歸要幾位王爺表一下忠心。”
毅王拍了一下大腿,連忙道:“可不是如此么,陛下缺銀子,我們這些宗親表示表示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具體要給多少合適啊。”
話題終于說到了正題上,只見沈江霖緩緩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毅王心里一喜,這和他心里想的數目真是不謀而合:“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是這次賑災的缺口銀子,他們幾個人討論之后,都覺得這次要出一次血,最好就是以三十萬兩為佳。
現在沈江霖也說是三十萬兩,這樣分一分,不就是一個人出七萬五千兩銀子么?
這對他們這些親王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是當沈江霖搖頭后,毅王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有些失聲道:“三百萬兩?”
見沈江霖點頭,毅王驚呼過后,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數字大大超出了他們一開始合計的數目,肅王說過,最多也不過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平息此事。
一百萬兩,就是一人二十五萬兩,雖然有些心痛,但還能接受,如果三百萬兩,那就是一人七十五萬兩銀子,這可就有點剜心挖肝了。
毅王都想馬上轉身就走了!
這沈江霖什么東西?!
還以為這是個好的,結果比那楊首輔還心黑,居然要三百萬兩銀子!三百萬兩,他還找沈江霖干什么?有這個銀子,找誰做不成?
眼見著毅王臉一拉要走,沈江霖連忙補充道:“但是王爺也不用太過擔心。”
沈江霖說了這句話,毅王屁股才沒起來,稍微穩了穩心神,想聽聽沈江霖還能說些什么出來。
“王爺,您可是覺得在下在訛詐您?所以故意說出這個數字來?”
沈江霖這個直球拋出來,毅王的臉色果然微微有些尷尬起來,他胖乎乎的雙手交握著搓了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是,又何必說出來?
沈江霖卻笑著給毅王空了的酒杯續了一杯酒,緩緩道來:“王爺,今日我一見您,便知道您是個禮賢下士、豪爽仗義之人,您看的起在下,在下又何必托大說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剛剛在下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肺腑之言,包括我說的銀子數目,同樣也是我仔細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