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進著,馬車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因為慣性作用,謝靜姝整個人往前撞了過去,幸虧沈江霖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沒有撞在車廂壁上。
“怎么回事?”沈江霖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就聽到郭寶成戴著斗笠打馬到了馬車邊上,回稟道:“大人,是馬車車輪陷在淤泥里了,底下人正在處理,還望大人稍等片刻。”
沈江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撐起一把油紙傘,準備下去看看,謝靜姝見狀,也撐了傘走了下來。
郭寶成有些著急:“大人、夫人,外面風急雨大,還是快到馬車里吧,別被雨淋shi了。”
他們都是粗糙人不要緊,可別把大人和夫人給淋壞了。
沈江霖擺了擺手,走過去看了一眼,只見馬車的車輪已經深深地陷在了淤泥里,幾乎是大半個車輪都在下面,而一眾護衛已經是在奮力推馬車了,但是依舊收效甚微,只能先將淤泥先挖開一些,再去推才有可能推的動。
謝靜姝看著大家忙碌,也有些擔憂:“要抓緊時間了,若是再過一個時辰,就無法到下一個鎮上投宿了。”
她和沈江霖尚且還能在馬車里避雨,但是隨行的人若是無法投宿,就要淋一晚上的雨了,謝靜姝規劃的路線里,都是算好的,盡量能夠讓大家都可以在晚上能睡個安穩覺。
只是萬沒想到,今夜出了這等變故。
淤泥挖去了一些,路也填平整了,眾人再次用盡全力去推車,就連沈江霖也不顧阻攔加入了推車的隊伍中去,謝靜姝見此情況,馬上丟開了油紙傘,同樣一起跟著去推車。
大雨傾盆,整個天地間一片雨幕,所有人身上都已經shi透,就連沈江霖都沒發現,何時謝靜姝和她的丫鬟小九都加入到了推車隊伍中來,臉色漲的通紅地要助大家一臂之力。
眾人合力之下,終于將馬車推出了深坑。
雨水將謝靜姝的頭發衣服都打shi了,謝靜姝不好意思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連忙跳上了馬車擦了頭發換了衣服后,這才覺得緩過了一口氣來。
隊伍再次緩緩啟程,這次郭寶成下馬在前方帶隊,提前偵看好路面情況,只是沒想到情況不容樂觀,前方道路有一處大坑,馬上根本行進不過去。
最終,沈江霖決定帶著謝靜殊騎馬現行,留四個人等天氣晴好道路凝實后,再輪流把馬車趕往目的地后。
終于在抵達云南的時候,風停雨歇,又走了三日功夫,一行人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河陽縣。
千里迢迢、各種不易,總算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因為快到的時候,他們先行,馬車在后,所有東西都留在幾輛馬車里,沈江霖只帶了兩套換洗的衣物,故而整個人看著風塵仆仆,頗有些狼狽的意思。
縣衙門口的馬大橋看了一眼走上前的年輕人,容貌但是極好的,但是年輕的過份了,看著又是一個生面孔,想來又是來行商理事的。
于是馬大橋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趕蒼蠅般地回絕道:“快走快走,新的縣太爺還沒上任呢,要決斷事情,到別處去,咱這里咱無法理事。”
沈江霖雖然氣質不俗,
但是奈何從貴州入云南的這段路,可謂是一路風餐露宿而來,只在剛剛進入云南境內的時候還投宿了一宿,
到后面基本上都是崎嶇山路,艱難異常,
再無路過城鎮。
沈江霖從京城調任到此地,路上是有時間限制的,并非他可以一路游山玩水而來,
他必須要在臘月底之前抵達,
所以為了趕時間,難免形容儀表就折損了許多。
再加上沈江霖年紀極輕,
又是一口官話,馬大橋只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哪里來的商戶之子,
上衙門來報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