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馬上停止了討論,互相防備著看了看彼此,都在算著這些老家伙手里能拿出多少銀子出來,最后只是一刻鐘的時間,就將剩下的四成瓜分了個精光,就連范從直也在里面咬牙要了半成。
范從直雖然自己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但是他們范家有??!
為了防止錯失了良機,范從直見大家個個都是爭先恐后地要給沈大人送銀子,那他也不能落后?。?/p>
暫且定下來,再和父親要銀子,這回,他可一定要大賺一筆!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范從直已經(jīng)從要訛詐沈江霖一筆銀子,變成了給沈江霖送過去幾萬兩銀子,跟著沈江霖一起干了。
從頭到尾都知道其中枝節(jié)的許敏芝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寫著契約,一邊心里已經(jīng)是在驚嘆連連了——這個沈大人也太厲害了一些,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可以一番謀劃之下,就這樣輕輕松松攏到五十萬兩銀子!
這可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許敏芝跟著前頭的任知縣也是見過一些銀子的,可是跟五十萬兩這個數(shù)額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似的,甚至許敏芝自己都在心里想,弄個這個什么香皂的作坊,真的花得了那么多的銀子么?
該不會被沈大人自個兒給昧下來吧?
許敏芝喜歡跟著好人干,但是他又經(jīng)常不惜以最壞的想法去揣度別人。
畢竟許敏芝在河陽縣混了這么些年,雖然今日來的富商豪紳都是很有些錢的,但是能募集到這么多的銀子,很有可能是將這些人家家中的存銀都掏了個干凈。
此事談妥之后,眾人紛紛打道回府,沈江霖在他們臨走之前還說了一句:“諸位雖然已經(jīng)看過了契約,但是因為銀子還未收齊,所以契約并未成立,三日之后若是沒有收到銀子,那就自動算作棄權(quán),到時候你們原本認購的那一份,就要轉(zhuǎn)給別人了,還請諸位海涵。”
原本如范從直之流,還想回去好好思索一番的,現(xiàn)在一下子沒了時間去思考,回去的第一等大事就是籌錢。
許敏芝再次隱晦地看了沈江霖一眼——高!實在是高啊!
眾人散去后,沈江霖也暫且了了一樁心事,捏著眉心,往后院走去。
應(yīng)付這么些人,也是勞神費力的,今日的公務(wù)暫且已經(jīng)處理完了,眼看著已經(jīng)日暮西山,沈江霖便想著回去休憩一會兒,再去用晚膳了。
隨著沈江霖在河陽縣漸漸站穩(wěn)了腳跟,京城那邊派來的人也到了。
當時沈江霖幾乎是被攆走離京的,謝靜姝害怕帶的人太多,反而里頭有外頭混進來的奸細,便細細挑了十幾個好手,絕對都是一等一的忠心之人,護送他們離京,而唯一的一個丫鬟,只有謝靜姝身邊伺候的最久的九兒。
等到沈江云和鐘扶黎回京之后,了解到了此間情況,馬上又開始挑人、培訓(xùn)人,帶了許多他們夫妻兩個在京城中用慣的事物,在一個月后,一起送去了云南。
如今這些人,護衛(wèi)都被沈江霖安排進了衙役官差之列,剩下還有一些伺候的仆婦則是讓謝靜姝管著,所以當時許敏芝向范從直說起知縣夫人的吃穿用度的時候,倒也不是編的,而是大哥大嫂送了不少京城中的東西來。
侯府不差金銀,沈江云和鐘扶黎只怕他們小夫妻兩個在那蠻荒之地吃苦頭,不僅僅送了伺候的人,便是灶上師傅都送了兩個過來,更不用說一些布匹擺設(shè)、甚至連針頭線腦都配齊了,放在河陽縣,也算是頭一份的了。
有了這些人,沈江霖的生活品質(zhì)一下子就恢復(fù)了往日的水準。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吃飯的點,灶上的孫嬤嬤遣人來問沈江霖:“二少爺,是否要擺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