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他雖無官職在身,
但是已經步入了官員的階層,
再不見以前的拘謹寒酸之氣,
今日帶沈江霖來的酒樓,也是京中數得上名號的。
孟昭訂的是樓上的雅間,
兩人一同上了樓,小二已經上了幾盤圍碟,沏好了茶,
孟昭又點了一道清蒸鰣魚、一道杏花鵝,一道黃金雞、一道鼎湖上素,沈江霖見菜已經夠了,忙叫他不要再點,孟昭到底又點了兩道適宜沈江霖口味的菜肴,方才作罷。
“看來我孟大哥是已然發財了,如今出手這般闊綽。”沈江霖出言調笑道。
孟昭不以為忤,反而細細講起了其中的門道:“江霖賢弟,如今你如此年紀已中小三元,想來將來進士及,果真只是讀書還不行,人情往來亦是學問。”
孟昭怔愣了一下,喃喃自語了兩聲:“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好句,好句啊!”
“江霖賢弟,我觀你不僅學業上突飛猛進,就是這靈巧聰慧上更甚往昔!可嘆愚兄還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慚愧,慚愧!”
沈江霖是脫口而出的話,忘了這個年代曹大師還查無此人,只能找個由頭搪塞過去,但是孟昭卻在心里頭反復咀嚼了許久,更覺沈江霖天生文魁,美玉良才。
兩人舉箸吃菜,邊說邊聊,各自訴說了一番科場艱難,尤其是沈江霖說到自己的院試被分到了臭號,又發現了有人舞弊之事,是聽得孟昭又可憐他又替他捏把汗;而孟昭這邊也是經歷了頗多波折,他遇到的最大的事情,還不是在考場上的艱難,而是回鄉之后的刁難。
“你說到科考舞弊之事,其實我回鄉之后也遇上了差不多的事情,只是你是在考場上,我是在考場之外。”
沈江霖聞言一愣,給孟昭續了一杯茶,有些驚奇道:“孟大哥,我怎么沒有在你信件里看到你說這件事?”
孟昭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嘆道:“此事頗多曲折,我怕你懸心,你之前的信件里說要今年下場一試,考試之前最忌心神動搖,我便沒有和你提起過。”
原來孟昭回到廬州府后,本是想安置妥帖了,再找機會去沈家拜會,只是沒想到他一回到鄉里,就遇上了他們鎮上施員外宴請。
孟昭之名在當地還是很響當當的,畢竟從小也是被冠以“神童”的美名,又在廬州府中了一個小三元,著實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一般鎮上鄉里有何大事,都會請一請孟昭,這是對讀書人的尊重。
孟昭原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施員外家人三請四催,這才去了。
說是給施員外的老母八十大壽開宴,孟昭以為走過過程,吃兩杯酒就能回去。
誰知道卻被施家人輪番敬酒,孟昭酒量還算不錯,也架不住這么多人輪番上陣,最后也喝的有些云里霧里,被人攙扶著去了他們府上的一間廂房歇息。
誰知道,孟昭半夢半醒間,就恍惚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妙齡少女輕輕走了進來,正待掀開珠簾,卻與孟昭四目相對,兩個人都驚慌地叫了一聲,孟昭連忙跳了起來,道了一聲“得罪”,原本有著八分醉意,如今都嚇醒了,連鞋都沒穿,趕忙沖了出去,卻被守在門外頭的施家仆人給逮住了。
沈江霖都給聽呆了,這是想做什么?
因為有著冰琴的前車之鑒,沈江霖馬上想到了,難道又是一出女子的霸王硬上弓?
誰說古代女子矜持的?他看著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