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斂沒在醫院多待,學校那邊還有事,他就先走了,晚上的時候又來了趟,照例帶了晚餐。
蔣女士是體諒他勞累奔波的,說:“其實你晚上可以不用過來的,小音在,你也少辛苦些。”
陳宗斂微微一笑:“不打緊,都是我應該做的。”
哪怕他和聞錦沒有了夫妻關系,但這些年來,聞家父母待他的好,陳宗斂都是記得的。
擰不過他,蔣女士便不再多言,女婿孝順體貼,她這個當丈母娘的其實是很欣慰高興的。
陳宗斂要離開時,蔣女士順道兒把聞音也攆了回去,聞音還想留下,蔣女士沒同意:“就你那馬馬虎虎的性子,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可不敢指望你什么。”
“……”聞音覺得自己也沒說的那么差吧。
她退而求次:“那我明天再來,白天我待著總行了吧。”
蔣女士隨意沖她擺了擺手,繼而又笑著對陳宗斂道:“這時間也不早了,宗斂,就麻煩你送小音一趟,大晚上的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好。”陳宗斂應下,轉身時和聞音的目光相撞。
她眉眼微彎,笑意吟吟的還是那么拘謹。
陳宗斂微不可察的動了下眉梢,想到下午那時她回答說只是對在教育行業工作的人很是心怯,不禁想她以前是遇上了多不靠譜的老師給她留下這么大的心理陰影,以至于對上他就犯怵,活像他會吃人似的。
兩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車,陳宗斂沒著急出發,而是先脫了西裝外套,下意識的往副駕駛座遞了過來。
聞音有點懵,正準備接過時,陳宗斂忽而動作一頓,手腕轉了個方向,把外套扔在了后座上,隨即對聞音笑了笑:“抱歉,我習慣了。”
他的副駕鮮少載人,一般都是被他拿來放東西,下意識的習慣讓他一時忘了今天副駕上還多了個聞音。
聞音理解的點了點頭:“沒事。”
她系上安全帶,往后靠了靠身。
陳宗斂的車是輛賓利,座位寬敞舒適,布置如同他這個人一般,低調內斂,車里還有一股好聞的氣息,是他的車載香薰,淡淡的木香裹挾著清透的味道,像…聞音稍偏了下頭回憶著,覺得像是她登頂拍攝日出云海的那天清晨。
草木帶著沁人心脾的云霧,呼吸過肺是涼爽的,令人不禁沉醉。
“你的地址是?”陳宗斂手搭上方向盤,指尖隨意的磕了磕,腕表在車廂內的昏黃燈光下,呈現出斐然的光澤。
“梧…秋水路67號。”聞音剛開了個口便話音一轉,報了工作室的地址。
今天她下飛機著急,行李什么的都是由著小馬送到工作室,雖然這次采風只進行了三分之一,但因為項目不急,往后延期也沒什么,但已經拍攝過的,聞音還得整理出來。
陳宗斂搜索著導航,點了點中控屏幕,淡淡接過話:“梧桐郡,哪個門?”
聞音微訝,轉臉看他:“你知道?”
“我以前的高中老師就住在那里,而且你跟我是順路的。”
十月的a市夜晚還有些悶熱,陳宗斂開了空調,絲絲縷縷的涼意便從出風口排出,將那股清透的香變得更為濃郁。
聞音嗅著那股味道,展顏笑了笑。
關于這點,其實去幫她姐拿東西的那天晚上她就知道了,是以,剛才蔣女士說讓陳宗斂送她時,聞音也沒拒絕。
只是臨了她改了口,想著還是先去趟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