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音掰破了開心果殼,往嘴里塞了兩顆:“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孟姿是個急性子,見不得她這么猶猶豫豫,萬分糾結,“就兩個選擇,要么上要么不上。”
聞音:“……”
她看了她一眼,確定不是在跟自己耍葷的,畢竟孟姿時常在她面前跑火車。
“你不反對嗎?”
“我反對有用嗎?”孟姿伸手落在聞音的xiong口,拍了拍:“問問你自己的心,它比你我都誠實。”
聞音說:“你…不會覺得我很……”
聞音一時找不到一個好的形容詞,是該說自己不要臉還是其他。
孟姿卻知道她想說什么,沉吟片刻好整以暇道:“不管我是隔岸觀火覺得看戲也好,還是事不關己覺得不痛不癢也罷。我就一個態度,陳宗斂現在單身,你也單身,擱大街上,就是倆稍有姿色的普通男女,看對眼,擦出點愛情的火花又怎么了?礙不著誰。”
雖然這么說有些牽強,但這的確也是事實。
聞音沉默著,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聞音是個很爽利坦蕩的性格,也是個膽大的人,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她一個人跑到非洲去看大遷徙,長槍大炮的對準那些草原上狂奔的野生動物,體驗過被獵豹追逐的兇險;后來又攀登高海拔雪山,享受滑雪飛躍帶來的刺激;也在寒涼之地蹲守叁天兩夜拍攝到難得一見的極光。
她的生活里是熱血的冒險和野性的拼搏,無拘無束,自由肆意。
這兩年來,她收斂了不少,因為工作原因,一切都朝著歲月靜好的方向發展,可骨子里的那股野勁兒還在。
她在承認自己喜歡陳宗斂這件事實后,有設想過以后要怎樣嗎?
是有的,她也覺得自己瘋了,也試圖去克制,可她做不到。
很難。
無論是她的生活方式還是性格原因,都做不到去憋屈自己,很多事情,她覺得能做就一定會去做,可少見的,在面對陳宗斂的這件事情上,她遲疑了,也害怕了。
她不敢。
因為陳宗斂不是別人,他也不蠢笨,她的那點心思,不戳破還好,一旦過了,聞音怕自己收不住,也擔心她姐怎么辦?蔣女士和老聞他們怎么辦?又或者,陳醫生那邊又要如何去交代?
更甚至,陳宗斂又會如何看待她?
會覺得她惡心嗎,變態嗎?
他那樣皎皎如月高不可攀的一個人,沒有任何污點的,卻被她妄想染指。
這天晚上回去以后,聞音發起了高燒。
或許是因為吹了太久的江風,也或許是因為心事重重而導致體弱,她病情來勢洶洶,高燒不退,整個人被燒得渾渾噩噩,夢里都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