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起了從未與任何人說過的預感:“佑康,早在那天會見你和炭治郎時,我隱約就有察覺,你們將是掀起漣漪的波紋,帶來百年前所未有之變局。”
灶門炭治郎?
斷絕數百年的日呼傳人,于情于理都當得上變局。
“您高抬了,能找到和鬼舞辻的破局點是鬼殺隊上下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只不過、”
但是青向一肚子的客套被產屋敷豎在唇前的食指打斷了。
他輕輕叫青向:“佑康。”
“…嗯。”
“青色彼岸花,可有收好?”
貼在和服內襯的布包是涂滿紫藤毒的子彈,在子彈與布包的夾層中,還有朵盛放帶蕊的石蒜花。
青向一下子消了聲。
他聽不出產屋敷的語氣,無法分清來意是善是惡,只是后者臉上的笑容輕和而溫柔,好像注視一位年輕的后生,了然又寬容。
“不僅是鬼舞辻,也是佑康切心追求之物。要妥善保存,切忌假借他人之手,務必將之用于正道,務必記得……百道百業,身直為正。”語到最后,他的規勸帶上了喟嘆。
青向忘了眨眼,他靜靜凝視產屋敷柔輕的笑意,無須顧忌后者從他臉上看出差池,于是便仔細認真、大大落落地盯凝。
“主公。”
產屋敷用一聲溫柔的輕音回答他。
“鬼舞辻長命百歲,與其僅一絲血脈相連的產屋敷卻要代其背負野果,歷代子裔活不過三十。”
青向忘了維持語氣,語調便平平淡淡,不沾起伏。
“假如今遭沒能剿殺鬼舞辻,哪怕僅僅是令其元氣大傷再躲躲藏藏個十年、數年,你短暫的壽命必然迎來終結。不僅是你,你的父親,你的孩子,全背負這不講理的業果,為什么還能笑得如此坦然?你不恨嗎?”
產屋敷笑容未變,雙目無神卻不空洞的反問:“恨誰呢?”
“鬼、”
青向卡殼了。
鬼舞辻……?
產屋敷理應有人可恨,數代流傳的怨恨與悲傷聚集于明確具體的一人之上,懷抱著清晰的執著掙扎求生,哪怕數度更姓,茍且偷生也要了斷這執著、
……不,我剛剛想的真的是這樣嗎?
青向不禁凝視自己攤開的手掌:指節勻稱,掌紋斷裂,皮膚白皙卻帶不自然的白——無機質地像死亡。
不對,我剛剛想的不是這樣,我想的是,我想的是。
……行端坐直的正直之人要為僅有一絲聯系的‘陌生人’承擔業果,為此長無幼殘,族人七零八落,真正應為此付出代價的鬼舞辻卻長命百年。
命運不是,啼笑皆非嗎?
……命運?
周圍的空氣漸漸靜了。
哪怕有燭光和點燈映亮,四周卻像是夜幕再降般漸漸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