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煉獄向外吐出幾口混著血沫的河水,睜著血色蔓延的眼,強撐著與他面前怒吼的青年直視。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至今未涼的薄夜下,橙紅發的男人形容狼狽,血液和河水一起沾shi了全身,露出的右腳滿是灼痕,新增的疤痕周圍皮肉蜷曲,右腳更是沒有一塊好肉。
但他的眼睛很亮,亮的驚人。
周圍極安靜,冒煙的列車與驚慌的人群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
河風微shi,兩人的距離很近,杯骸刃能清晰地聽見他問:
“上弦之一?”
這是杯骸刃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看清煉獄的眼睛。
橙黃色的,像夕陽下的火燒云,飄揚浮動。
沒有火的影子,但有熱度,只是注視就能感知些許的溫度,不灼人,像幾步遠的火爐,火焰藏的嚴嚴實實,只有橙黃的隱約光芒。
溫暖的火燒云中,杯骸刃看清了自己的影子。
利牙外張,臉側的碎發垂下,陰影中的獸瞳紅的滲人,像鮮血與憤怒的大雜燴,像深林中野獸灼灼逼人的逼視,像血塊,兩眼分別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
‘上弦·一’
“……”
杯骸刃的手指宛如被溫度灼燒,手下的衣料也感受不到了。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青年,慢慢垂下了頭,竊竊私語。
“……我很可笑嗎?”
像個小丑。
卑鄙無力,和我的初衷背道而馳。
“這可不是我能評定的。”
煉獄失笑,他仍處在脫力中,干脆向后仰躺在河岸邊,躺在河邊蘆葦的清香中。
無論過程如何,他原本不抱希望、只是盡力一試的數百無辜乘客被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