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關鍵時刻的慢鏡頭,也沒什么重要關頭的慢動作。
風沙尚未完全吹盡,拳風撕裂帶起的音爆響徹偏院。只是在最后一刻,猗窩座突然頓住了拳頭。
暴烈的拳風將少年的額發和風沙一同向后卷起。拳下憑空出現的黑發少年緊閉著眼,微微側頭,眼皮微顫,對馬上襲來的沖擊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但他的雙手大開,站在比他強數十倍的強者面前,呈現出一副絕不后退的保護者姿態。
青向偷偷睜開一只眼。
垂下陰影的拳面離自己不足數厘米,拳后陰沉沉的恐怖面孔直勾勾盯著自己。
……為什么不錘上來?
因為我的外貌是小孩,所以秉持不殺小孩和女人作風的猗窩座收手了?
完全沒聽見先前那一通論道的青向無法理解停頓的緣由。他警惕地瞪視著后退幾步,見對方遲遲沒有動手,迅速反過身去攙硬掙著半跪的煉獄。
……傷的很重,早是定時炸彈的暗傷完全裂開了,能撐到現在清醒不休克全靠體質出色,哪怕現在送去救治也一定會留下后遺癥。
算了……這是煉獄自己立下的決定。早就清楚了不是嗎,唯獨這個人本身,他的意志根本無法被更改。
青向臉色很難看,他抿起唇,但主動將脖子伸過去,將煉獄的手臂圈過脖頸,方便后者借力站起。
“咳、佑康,給你添麻煩了,明明我才是師父,真是,羞愧啊。”
尚在咳血的人這一句說的很慢,青向看口型聽了個大概。
垂頭的男人滿頭是血,或鮮紅或暗褐的液體自額頭蜿蜒留下浸shi那雙明透的雙眼。但令青向難以理解的是,他臉上帶著欣慰和驕傲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的笑意,就像和誰比較出勝負的小孩子一般。
“……師父?”
持拳停在半空的猗窩座猶如被定格在那一瞬間。
“你是……他的師父?”
“是,這孩子是我的弟子!”煉獄伸出一只手,用力摁了摁青向的頭頂。
“怎樣,是個強大的好孩子吧?不僅是我,我的弟弟也一直受他關照。能和佑康在那出清晨里相遇,是我非常珍貴的緣分!”
與先前的笑容有些許不同,男人脫力地依托于少年身上,笑容卻明媚又暢快。
“佑康他啊!絕不是會拋棄同伴的弱者!因為這恰恰是我們讓奮力修煉至身與心一齊強大的初衷!”
爽朗的笑意,洪亮又中氣的嗓門,對自己最驕傲的弟子由衷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