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懷鶴的指尖微涼,不小心貼了下歸雪間的臉頰,體溫差別很明顯,而歸雪間體弱多病,對溫度特別敏感,被冰的瑟縮了一下。
兩人離得太近,歸雪間的臉在日光下纖毫畢現。
他半垂著眼,睫毛在下眼瞼處落了一片淡色陰影,襯得膚色是近乎病態的蒼白,眉眼生輝,模樣很美。
于懷鶴抱著歸雪間,覺得他輕的像方才拂去的那片海棠花瓣。
歸雪間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眼前這人一只手穩住玉墜,又拂去花瓣,那只剩下另一邊手抱著自己。
于懷鶴今年十八歲,從小又有婚約,大多時間都在修煉,想來抱過的只有劍,人……大約是沒抱過的。
單手抱劍,劍不會痛。單手橫抱著人,還是歸雪間這樣較為脆弱的人,不恰當的姿勢當然會帶來疼痛。
歸雪間后知后覺,掙扎了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小會兒,于懷鶴偏過頭,移開視線,他說:“可以?!?/p>
聲如其人,于懷鶴的嗓音天生偏冷,十八歲的年紀,又多了點少年意氣。此時有些許沙啞,以未婚夫的身份回應了歸雪間的要求。
然后,于懷鶴松開了手臂,歸雪間雙腳落地。
歸雪間沒想過一切會這么順利,他就這樣得到了于懷鶴的承諾,活下去,離開這樣都變得觸手可及。
就像一場夢。
為了確定不是夢,歸雪間咬了下唇:“園子外面有白家的禁制,須得慢慢打算?!?/p>
于懷鶴看著四周,聽他說完:“現在就走。”
歸雪間愣住了。
現在?現在怎么走!
逃跑
于懷鶴似乎已經找準了方向,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園子里有監視你的東西。不能再等,走得越快越好。”
歸雪間:“?”
雖然不知道計劃怎么才剛剛開始,就跳過了隱忍不發,精心謀劃,里應外合,直接進展到了逃出生天的最后環節,但于懷鶴都這么說了,歸雪間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只是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歸雪間說:“我要拿點東西。”
他抬手指了指窗戶:“抽屜里有個匣子,窗臺上放著玉佩,那些是我母親留下的東西。”
說起來,要困住歸雪間這個小病秧子,修仙陣法其實是大材小用,實際上一棟鎖了門的小樓足矣。
他長住的這棟樓大門鎖死,白家的人每日過來送藥,也都是用法術傳到二樓的窗戶。
現在出來了,沒辦法再回去,只好求助于懷鶴。
不過是一眨眼,于懷鶴起身一躍,落在窗臺上,撈起玉佩和匣子,又輕飄飄的落在歸雪間面前。
歸雪間抱著自己的兩樣東西,心里很是羨慕,他也想修仙。
園子里只有一條小路,直通正門。而正門是陣法法力最強的地方,除非持有布陣之人提前備下的信物,才能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