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嗚咽,像是被利齒深咬的獵物發出的哀鳴。靳寒錚的手掌壓在他腰窩處,力道大得仿佛把江北的骨頭捏碎。
“握緊?!蹦腥说穆曇魪暮砉苌钐幠氤鰜?,鋼制槍管在江北掌心滑動,食指卡在扳機護圈外顫抖。
遠處確實有黑影游移,人口交接,錯開,活躍在中心的主角在走動。
江北的膝蓋止不住打顫,槍口在虛空中晃出不規則的圓,他幾度抗拒,手中的槍被把持著紋絲未動:“sharen是不對的,靳先生,不論是誰都不該沖動行事……”
才從牢里爬出來,江北不想,也不能再背負sharen犯的名頭。
“不是所有人都講道理的,不然,你也不會受傷?!苯P的食指覆上去,緩緩扣向扳機,槍膛里的彈簧開始收縮,像毒蛇盤起最后一圈筋肉。
“我不想sharen,求求你了靳先生我不要——呃啊……!”
扳機扣動的剎那,江北根本不敢睜眼。槍膛炸開暴烈的火云,后座力拽得骨節幾乎錯位,嗅覺總是滯后,鼻腔灌入微末的硫磺味兒,哪怕他再不想看,視網膜仍殘留著槍口上跳時劃出的橘紅弧光。
擊中,人影慘叫,倒地。
“很好,我的孩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天賦?!蹦腥说氖终仆凶∷掳?,笑著欣賞他因受驚擴散的瞳孔與微微發白的嘴唇。
“我,我sharen了。”
江北被抱到床上,還在呆若木雞的重復這一句。靳寒錚隨意套了件衣服,去走廊把情況示意給薛單薛雙,樓層也吵鬧起來。
靳寒錚掃了眼表,是時候去廚房取下午茶,孩子的牛奶小火慢煮味道最佳,時間不能差一分一毫,他現在是長身體的關鍵時期,營養要跟得上。
江北意識回攏,巨大的恐慌感催促他趕緊逃走,不能留在旅館,很快會被發現,他爬起身釀蹌朝外跑。
靳寒錚端來熱牛奶恰好堵停他的出路,詢問道:“好孩子,你去哪兒?”
江北心臟驟停。
連sharen都云淡風輕的兇手,難道真的會讓他從眼皮底下逃走?這是陷阱。
江北接過盤子,用力朝外推他,在男人驚詫的目光中著急勸阻:“靳先生,警察會很快趕來的,您救過我,我不想辜負您的心意,這次我會替您承擔這個罪名,您趁亂快逃吧!我守在旅館?!?/p>
大義凜然向他投誠的樣子也很令人著迷,靳寒錚隨即笑彎了眼,越過門檻,隔出一道僅屬于他們的房間。
“好孩子,你的生命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只需要健康的長大就符合我的心意了。”
靳寒錚遞到手中的溫牛奶永遠是適宜入口的,江北哪有心情喝:“靳先生,我更不愿意您替我受罰,sharen是要償命的,我對您可能有重要意義,可絕不值得這樣做。”
“償命?對伴侶不忠誠的人就應該得到懲罰,陸家讓你那么傷心,我只是稍微給他們一點教訓而已?!?/p>
靳寒錚云淡風輕的敘述著動機,像是討論“晚飯吃什么”這樣平常。
三城生活久了的人邏輯都那么混蛋嗎?陸家想殺他,他殺別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