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嚴皓玄的廚子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常曉墨悶著頭扒了兩口飯就推說坐車太累上樓去了。嚴皓玄異常興奮的圍著周鴻勛說他的面相,讓本來就心情郁悶的他更加沒了胃口。一頓飯吃得幾乎消化不良。
吃完晚飯周鴻勛去敲常曉墨的房門,可是敲了半天都沒人應他。剛好鄭馳航從樓梯口經過被他一把抓住。堆積了一個下午的怒火一股腦全都找到了發泄對象,「你說你好好的把我帶到這里來干什麼?你那個親戚簡直就是神經病,天天對著我念什麼天庭飽滿,骨格清奇的屁話。現在連常曉墨也不理我了。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啊?想被炒直說!」
鄭馳航看著他,「他不是神經病他只是沉迷。他們整個家族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爺爺就是靈力非常強可以預知很多事情。但是上天很公平,但凡有靈力的人身體都不好,或者就是壽命不長。他爺爺只活了三十歲就生了種怪病死了。
小皓剛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到了五歲的時候突然生了場大病腿就壞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對面相瘋狂著迷。他繼承了他們家的靈力,但是要付出健康的代價,這就是命運。」
「你說的話我都快聽不懂了。」周鴻勛哭笑不得,「到了這里你也變得很莫名其妙。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去廚房找罐啤酒出去散散心。」
「廚房在一樓左拐。」鄭馳航笑瞇瞇地叫住他,「曉墨到了年紀,青春期不可止是叛逆,還有句話你記得吧?」
「什麼話?」
「哪個少女不擅懷春,哪個少年不會癡情?青春期正值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啊!」
周鴻勛瞪著他看了半天一揮手,「莫名其妙,聽不懂你在講什麼鬼話?」
鄭馳航只是笑得一臉神秘莫測,非常的欠揍。
跑到樓下拿了啤酒,周鴻勛一邊拉開一邊從後門出去。吃飯的時候他看到後門外不遠的地方有個小涼亭攀滿了紫藤,非常漂亮。要是去那邊喝酒,又涼爽又舒服正是散心的好去處。
剛走到那邊,靠在柱子上才喝了兩口啤酒就聽到有人在小聲說話。周鴻勛探了小半個身子出去看見不遠處,很早就上樓的常曉墨居然坐在一顆樹底下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麼。
「臭小子,怪不得不理我,原來不在房間躲在這里發呆。」周鴻勛剛才還郁悶的心情看見他的一瞬間立刻陽光燦爛。他跨出扶欄正準備過去叫住他,就聽見常曉墨背對著他輕聲地自言自語,
「我也知道我自己簡直像笨蛋一樣,明明是個掃把星還要喜歡上他。有誰會喜歡掃把星啊?可是就算是掃把星,感情的事真的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對我這麼好我有什麼辦法不喜歡他呢?偏偏他又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他又要對我這麼好,只會讓我更加喜歡他。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今天我還對他莫名其妙發脾氣,大概只會被他更加討厭。我不想被討厭。他明明說過男女通吃,也說過不在意我是掃把星。可是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他不喜歡我,我也不能勉強他,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難受。我也不想發脾氣,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周鴻勛開始還聽得一頭霧水,越到後來就越來越明白了。這個孩子他居然戀愛了。怪不得鄭馳航說他情竇初開,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他居然喜歡上什麼人了?一時之間周鴻勛分不清楚自己心里那一瞬間冒出來的五味俱全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停住腳步然後安靜的折了回去,穿過後門一路上樓,連那罐喝了幾口的啤酒也忘記拿了。
※※※※
第二天,鄭馳航帶著周鴻勛和常曉墨去附近的山上轉悠。嚴皓玄因為腿腳不方便所以沒跟過來。常曉墨顯得心事重重,周鴻勛也一臉若有所思興致不高。三個人稍微轉了轉就準備回去。回去的路上,鄭馳航突發奇想要帶他們走條捷徑。
原本以為捷徑就是可以快點回家的路,誰知道鄭馳航實在是個靠不住的家伙,走了半天非但沒到家,反而在七繞八繞之後冒出一句,「好像路不太對。」簡直讓周鴻勛無語到了極點。
「早知道跟著我還快點。」
「反正也不趕時間,錯了就待一會兒好了,這兒很漂亮。」常曉墨挑了塊乾凈石頭坐下來,把腳伸到溪水里泡著露出燦爛的微笑,「好涼快!你們都來泡泡。」
周鴻勛本來一肚子火正準備發作,見常曉墨陰轉晴也跟著轉了個多云,「現在心情好了?」
「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亂發脾氣。」常曉墨低下頭訥訥地說,「我其實只是生自己的氣。對不起!」
「沒事,你現在心情不好也挺正常。」周鴻勛在他身邊坐下,脫下鞋子也把腳泡在水里,「畢竟……」情竇初開。最後四個字周鴻勛吞進肚子里。伸手鞠起一捧水趁著常曉墨不備向他潑過去。
「你偷襲……」常曉墨趕緊反擊,兩人立刻鬧成一團。剛出門時那點尷尬傾刻間蕩然無存。鄭馳航勾起嘴角他才不會告訴這兩個人,這里他從小待到大熟得閉著眼睛也可以摸回家。
「你坐在那里干什麼?裝斯文啊?」周鴻勛撿起身邊的一塊大石頭,朝著鄭馳航身邊的水里扔了過去水花濺shi了他的衣服,這才哈哈大笑,「快下來一起吧。」
「你們玩,我就不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