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著笑臉,塞給他一包綠豆糕:「是啊,今日客人少,收攤晚了些。」
「呦,這多顯著伯伯沒臉啊,」吳伯伯喜笑顏開地接過油包,指了指不遠處的巷子,「方才有個年輕人把你弟弟領(lǐng)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一怔:「誰啊?」
「不知道,但似乎是熟人。」
熟人?
芝安的熟人,大多在塔山,能是誰呢?
不會是假冒熟人的人販子吧!
最近有傳聞?wù)f鎮(zhèn)上來了一伙拍花子的,已經(jīng)接連有兩三戶人家的孩子被拍走了,我家芝安長得跟觀音座下的小金童似的,若遇到拍花子的,還能有個好?
想到此,我渾身冰涼,來不及跟吳伯伯告別,撒腿就往巷子里狂奔。
「芝安——芝安——」
我大聲地叫著喊著,幾乎都在瞬間破了音。
巷子拐角處,一位穿著淡竹色長衫的年輕男子朝我微微蹙了蹙眉。
「姑娘家,大嚷大叫,成何——」
沒待他說完,我惡狠狠地一頭撞在他的xiong口,登時就將他撞得身子一趔趄,并發(fā)出了一聲隱忍的悶哼。
一把將芝安自他的手中搶過來:「你到底是什么人,對我弟弟有什么歹心?!」
我朝那年輕的、眼熟的、有著一雙好看柳葉眉的人忍著眼淚怒吼道。
給我二十兩銀子了不起嗎?!
我又不是白拿的!
那年輕的客人撫著xiong口,齜牙咧嘴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真是個瘋丫頭。」
他又笑又惱地道。
顧不得他語氣中的嘲笑,我氣喘吁吁地俯身下來將芝安左拉右拽檢查了個遍:「沒事吧啊?!你是不是傻,平日都乖乖等著我,今日怎么自己跟人家跑出來了?」
芝安也沒想到我的反應(yīng)竟然如此過激,他紅著臉,任我擺弄一番之后,支支吾吾地道:「大姐姐,我錯了,這、這是我小舅舅。」
「小舅舅就能——」
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