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著急的啊!
馬奶奶在國公府住了半個月便再也受不住了:「這腰也酸背也痛,渾身不利索,不行,我得回桃水村。」
興國公哭笑不得:「你還真把那里當成自己家了啊?」
馬奶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親姐姐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嗎?客氣個啥?」
第二日,她便坐著馬車回到了桃水村,還帶來了——興國公。
興國公如今追馬奶奶追得可緊了,頗有點少年夫妻老來伴的黏糊勁。
興國公說了:「本以為兩年前的生離是一場死別,不料上天垂憐,如今還能夫妻團聚,既如此,便不能辜負了天恩,日后老婆子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對此,我們全家自然喜出望外,尤其是我爹,雖然場面話不會說,卻已經開始操持著蓋房子了。
女婿要進門了,外甥媳婦也要進門了,恐怕日后來的人會越來越多,沒房子可不行。
聽說我家又要蓋房,桃水村的漢子們都跑來幫忙。
「陳二哥你客氣個啥哩,你說村里哪家沒喝過你家的藥湯?」
「就是啊,秋妹還救了我家二小子的命呢。」
「廢話就別說了,大家伙抓緊開干吧,早點把房子蓋好,春妹等著成親哩!先說好了啊,到時候喜酒得請我們多喝幾盅!」
我爹激動得臉紅脖子粗,一個勁地嘟囔:「喝、喝、都來喝,酒管夠,肉也管夠,差不了事。」
興國公也挽起袖子湊熱鬧:「老夫也能幫忙,畢竟在塔山砍過兩年樹呢。」
馬奶奶一把把他薅了回來,「一把子年紀就別丟人現眼了,你出銀子就行。」
「哈哈哈,銀子好說,銀子好說。」
這一邊,有錢又有人,新房子起得極快,另一邊,我和王珩、表哥和水秀姐的親事也操持得差不多。
就等良辰吉日了。
成親前,我忽然心神不寧、患得患失起來。
「你到底中意我哪一點?」傻呆呆地坐在田埂上,任清風吹亂我的鬢發,我失魂落魄地問。
王珩溫柔地替我將發絲挽到耳后:「看見你,我便心安,因為我知曉,落難,你不相棄,富貴,你亦相陪。我想了,成親后我便與你同住桃水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種田,賣賣小餛飩,如此一生白頭,也是極好的。」
我一怔,「難道你不顧自己的錦繡前程嗎?」
他捏捏我的鼻尖,滿目寵溺:「傻丫頭,伴君如伴虎,抄家、被逐、大地動、瘟疫,幾經生死,如此波折,榮華富貴在我眼中,早已形同煙塵,那些俗物,哪如枕邊人的一息溫柔來的實在呢。」
他深情款款,百般感慨,我不知不覺便沉溺其中,真想一生都不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