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處的人態度敷衍,象征性地做了筆錄,然后語重心長地說:“張同學啊,沒有證據的事情很難辦啊。盧子豪同學已經離校了,偏偏那里有沒有監控,你以后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別走偏僻小路嘛。”
他又去找了負責特招生的輔導員。
輔導員推了推眼鏡,公式化地安慰了幾句,然后話鋒一轉:“拙喻啊,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學園這邊會加強巡邏的。對了,你這次的獎學金評定材料準備得怎么樣了?這才是關乎你前途的正事啊。”
他想辦法找到了欺負他的那群人的身份,并帶著所有的證據材料和傷情鑒定找學園申訴。
結果呢?學園“高度重視”,象征性的給那群人扣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德育分”,理由是“行為失當”。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學園?指望學園?
張拙喻徹底明白了。
在珞珈冠冕這座巨大的金字塔里,他這樣的特招生,不過是點綴門楣、彰顯學園“兼容并包”的裝飾品。
珞珈不缺天才,更不缺他這種“惹是生非”還“斤斤計較”的天才。只要不鬧出人命,不影響學園聲譽,他們這些“拙喻”們的委屈和傷痛,輕如鴻毛。
除非……他能像邊言那樣,光芒萬丈到讓學園不得不重視。或者,在某個領域綻足夠耀眼。
但這談何容易?數學?在這個天才云集的地方,他的o金牌,似乎也只是一個不錯的,遠非終點。
“好了,傷口處理好了。主要是軟組織挫傷,左腹那下有點重,可能有輕微的內挫傷,腿關節有點錯位,我給你復位了,但需要靜養。”
醫生的聲音把他從冰冷刺骨的回憶里拉回現實,“張同學,我還是建議你住院觀察兩天……”
“不用了。”張拙喻猛地抬起頭,有些僵硬的拉下制服褲腿,遮住那些丑陋的傷痕和固定關節的繃帶。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空洞的越過醫生,看向窗外刺眼的陽光。
“謝謝醫生。”他生硬地擠出三個字,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陰郁。
“我還要……準備期末考試。”
住院?靜養?對他這種人來說,是奢侈到不敢想象的。(慕唯:內涵誰呢?!)
躺在病床上意味著缺課,意味著落下進度,意味著在期末考這個唯一的,相對公平的戰場上失去競爭力。
他輸不起。
醫生看著他倔強又卑微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最終沒再勸阻,只是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張拙喻是拖著那條還有些使不上力的傷腿,一瘸一拐,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診療室,也逃離了醫生那帶著憐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