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程名嗎?”
躺在床上的我一下子坐起身來:“cdy姐!”
她欣喜:“你聽出來是我了。”
像是能被她看到一樣,我連連點頭,并在心里猜著已早沒什么交集的她能找我有什么事。
沒太多寒暄,cdy開門見山簡明扼要說明了她的來意。
勵志雞湯有句講,機會往往留給有準備的人。所以剛聽完她的話我甚至一度懷疑我對機會這個詞的理解,畢竟我是完全沒準備的就迎了招。
一切源于我那被席卓拿走的本子,cdy說她是無意中翻看被上面我設(shè)計的服裝草稿圖吸引,她想讓工作室將其中幾件做出實體收進席卓私服。
我的心情用四個字概括叫喜出望外。有種爆發(fā)性激動緊壓在xiong口,就像當(dāng)年讓室友幫我查大學(xué)英語四級成績他告訴我說及格了時一樣讓我想撒歡奔走。
以前我在網(wǎng)上平臺偶爾上傳設(shè)計稿也會有人過來要服裝實體化授權(quán),我都沒同意。但這次所來之人重量級別不同。與cdy在電話里說了半小時,掛之前我還給她拜了個晚年。
手繪稿通常是靈光一現(xiàn)的結(jié)果,比特定時間在軟件上細心斟酌繪制的要走心,它們可能誕生在地鐵上,咖啡廳或劇組休息間里,這也是我總不怕麻煩喜歡在包里背本子的原因,只為隨時可動筆。
我把cdy誠邀我面談的事跟我媽說完,第二天她幾乎是趕我走的幫我收拾好東西,這么多年我離家,這是她從沒有過的積極痛快。
說好回家呆十一天,我只呆了七天。畢恭送我去機場時埋怨我匆匆忙忙沒能跟他好好聚。我心情愉悅的告訴他這次走說不定我會離夢想近一步。
畢恭像是自言自語的嘟囔:“你們張口夢想閉口夢想的,夢想到底能值幾個錢?”
我扭頭看窗外,我說有生之年,我定要讓它變得很值錢。
畢恭說,你們的志氣我從來都不懂。我知他說的你們里還包括他那至今仍在離家,天南海北異國他鄉(xiāng)游走著的弟弟。
再過三天就是我媽生日,原本我正好是能給她過完再走,如今行程不允許,我便把我提前買好的禮物托付給了畢恭讓他當(dāng)天送去。是我拜托在國外的大學(xué)室友幫忙代購的我媽曾在朋友圈說很喜歡的那款名牌包,雖用了我兩個半月工資,但為她花錢我是心甘情愿。
cdy完全沒想到我是大老遠過來與她見面的,她一直以為我家就住在那個影視城附近。我下飛機連住處都沒回,第一時間拉著拉桿箱去見她,她還在年假期,說是帶著四歲女兒過來這城市探親。
聽說過cdy有個先天聽覺障礙的女兒,所以每次看到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張有些垮大,因長期做夸張嘴型方便與女兒溝通的嘴時總讓我無聲起敬。
cdy的意思是若我愿意可全程參與助她一臂之力。我始終帶著我到底何德何能的自我懷疑,回應(yīng)的禮貌客氣。
她說程名你加入吧,雖與你相處短暫但我覺得你有潛力,也有對服設(shè)的敏感靈氣。
面對前輩用這般話語盛情邀請,我麻痹自己不要太洋洋得意,思考后我委婉同意說,cdy姐,那未來日子我就要給你添麻煩了。
她很開心,走之前留了個接應(yīng)我的工作人員的電話號碼,讓我處理好這邊所有事情就過去。
年初七我回到影視城店里辦了離職手續(xù),老板并沒多問原因,只是意味深長的說很少有年輕人愿意踏實的扎根基底,他無時無刻都在做好誰都有可能離開的準備。
整個過程像是場大逃亡,知道的是我要去做熱衷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要離開躲債。
北上的路因預(yù)算不太夠我便沒選擇坐飛機,而是乘高鐵,倒也延緩了難以言喻的興奮感覺。有些像當(dāng)年大學(xué)去席卓生活的城市報道,還臭不要臉的想也許會在某個地方同他偶遇,都歸為了那些年慌張青春里不計后果的夢。四年畢業(yè)后離開那里半年,我又來了,這次沒帶多少東西,卻帶了一腔孤勇。
來車站接我的人面孔不陌生,他叫杜騰。席卓團隊工作人員名單上經(jīng)常能看到的字眼。
杜騰把我安頓在了他的住處,他說我可過幾天自己找房子出去住也可就住在這里,因為平時這里住的都只有他自己,也正好缺個人合租。我笑了,站在門口想都沒想就向他伸出了手,我說很高興跟你成為室友。
他沒握我的手,而是與我擊拍了手掌:“但愿你不是高興的太早。”
杜騰性格開朗,比我大半歲,是個席卓工作室的后勤助理,接完我又急匆匆的出了門不知何去。我留在房里整理東西,之后給cdy姐發(fā)了條信息告訴她我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