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小田說了幾句話后我回到樓上辦公室,推開里面隔間的門后,埋怨自己有床不睡。
躺在床上想再睡會兒,可怎么都睡不著。
想那個夢,想不明白。
我怎么會舍得席卓死,就算他騙我,我也還是希望他好好的。我還愛他,只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像拿在手里卻不屬于我的東西,我該放手了。這是我滴著血的心做出的決定。
以后他飛在他的云端,我走在我的平地,我和他,再沒有關系。
賀涼來了開始打掃衛生,推開里間門見我坐在床邊,問道:“說好到家給我打電話怎么沒打,我給你打過去你又關機。”
我嘆氣:“因為沒回家。”
九點五十分我把掃描電子稿的任務交代給賀涼后準時下樓,跟著拍攝小分隊一起去了那個在市中心的影棚。
以前我從不參與新品拍攝的事,都交給謝夏全權負責,這次我是要過來幫忙不是過來當監工的,可他們卻根本什么都不讓我插手,把我當佛爺似的供著。
我坐在椅子上看他們在拍攝布前忙活,因太閑又缺少睡眠,坐著睡著了。
從淺層睡眠里掙脫出來后眼前是李希放大的臉,她讓我回家睡。
我沒說話,只是搖頭。
我不想獨處,我怕我會想席卓,我要在人群里,我要分散注意力。
卡康司耀的男女平面模特共四個,都是影視學院在校大學生,每次拍攝也要看他們的時間安排,經常特別趕。兩個多小時拍上百張照片,店鋪要用的只有幾十張,后期處理修圖還要用上幾天,所以每次上新拍攝都是最忙的。
我看總指揮謝夏又是當攝影師又是當苦力,累的滿頭大汗,便叫來李希,讓她再備出來兩個攝影助理的招聘名額給顧姐送去。
下午三點鐘結束拍攝,我沒跟他們回工作室,在路過一家理發店時走了進去,不想自己一個人,便沒打發掉硬要跟過來的李希。
她得知我要剪發,幾乎是把我拽出來的:“老大,你千萬想好了,剪掉了就不能立馬長出來啦。”
我發愣,剪頭發的是我又不是她,她緊張什么。
“我要是沒想好就不會進來了。”
坐在鏡前,理發師替我圍上圍布問我想怎么剪,我認真的告訴了他我大學畢業時的發型。
剪了頭發就像是剪了牽掛,也忘了曾經席卓夸我留長發驚艷的話。可明明最該忘掉的是他,我卻做不到。
看著鏡中慢慢還原的發型,感到十分親切熟悉。
即使沒有如果,我也想問問這命運。如果我沒有在演唱會上擼走那枚戒指,我的生活現在會是什么樣的。
最大的不同大概是我不會接近席卓,不會毫無保留的交付全部的我。
是后悔么,不,我此生都不會后悔我愛他。
是遺憾吧,對,他從沒像我愛他一樣愛我。
解開圍布,站起身,踏上一地碎發,結賬離開,走在街上,清爽太多,連耳邊李希的嘰嘰喳喳都被放大。
她問我想不想喝奶茶,我接起了畢恭的電話。
“你不是明天就走了么?晚上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