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保持著最初姿勢的我被席卓抓著肩膀扳過去,我們面對面側身躺著,鼻尖和鼻尖連成線。
他神情落寞:“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很不安,是我自私,以為只要對你好就可以了,今天聽到你親口跟我說出來,突然就覺得我太沒用,給不了你想要的。”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我直視他的眼,倔強在一點點往里陷,我苦笑,“是你太優秀了,我追不上你。”
席卓搖頭:“你為什么就是不懂,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已經弄丟了我自己,”我躲開視線,鼻子發悶,“做著還算喜歡的工作,有著還算不錯的收入,可我總覺得在這份安逸里我把什么東西遺棄了,越是和你親近越覺得我離你遙不可及,曾經血液里涌動的東西在熄滅,我怕有天我會徹底習慣仰視你而唾棄我自己,變得好吃懶做妥協生活,斷送了我對夢想的執著。”
從沒跟席卓說過這些,因為我怕他不懂,就會覺得是我墨跡,躺在他身邊跟他面對面,在這深夜里藏于心底的東西漂浮出來,一覽無遺。
他摸摸我的臉柔聲道:“真正的換位思考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不會去站在你的角度看問題,我要站在我的位置上支持你,不管好或壞,難或易,你想走,那我會送你,你想來,我也會去接你,關于愛情我們都是新兵,我是比你大,但我也還是不知該怎么正確面對,不過我承諾,能讓你開心的笑我就絕對不會讓你難過的哭。”
無形中有巴掌抽在我臉上,程名你看看清楚,這男人有多好,疼你愛你在乎你,從不會給你任何壓力,你的壓力都是自找的。自卑是你,亂想是你,想用離開解決的還是你。想走就別哭天喊地,不想走就別讓他感到無能為力。
我沒有開心的笑,我也沒有難過的哭,席卓的話讓我感受到了第三種,開心的哭。
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出來是他跟我表明心意的時候,那天的他跟現在一樣手足無措,滿臉慌亂。
“我沒事,”我胡亂抹了把眼淚,“真沒事。”
“別別哭,”他湊過來盯著我,“我說錯話了?”
我被他的懵樣徹底逗笑,淚還流在臉上,滑進嘴里,抿了抿嘴:“沒有,卓哥,你挺傻的。”
席卓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種轉折,整個人凝眉疑惑狀態,半張著嘴:“嗯?”
我真的很難找準他的定位,有時成熟透頂,有時幼稚到家,是絕世男神也是風趣男神經,可以搞定各種大道理也會癡傻一根筋,謎一樣的完美男人,目前看來他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我了。
我仔仔細細地看他,從額頭到臉,從眉毛到眼,不想移開視線。他是萬千鏡頭前都不懼怕的主卻被我看的有些發毛。半張開臂膀看著我,試探的說:“起身出去或者來我懷里,我尊重你的選擇。”
還選什么,我身子往前一拱,跟他擁了個滿懷,臉正好蹭進他還裸著的xiong膛,像條八爪魚一樣死死的拘著人不放。
不知是不是被我弄癢,席卓笑的像個孩子,抱著我在床上小軌跡反復滾動,最后他停下來,低頭問:“心情好了?不鬧別扭了?”
我轉了轉眼珠:“誰說的,我是打算抱完你再起身出去。”
“這么貪心,”他將手臂收緊,“晚了,拒不放行。”
我從他懷里掙出來時磕到了他下巴,倆人都疼的直吸氣。他伸長手臂再次將我捉過去,長兄的語氣:“來,跟我說說你的夢想。”
如此跳躍性的思維我甘拜下風,乖乖滾回去后像現場面試似的揮走嬉皮笑臉。
我跟席卓就像兩個多年好友栽在床上臥談起來,一個穿著睡服,衣衫不整,一個穿著衣褲,鞋都沒脫。我一句他一句,各種笑夾雜在話語里。
話題正經一會兒不正經一會兒,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相互依偎著睡著的。
但我知道我們是什么時候醒的。
清晨白漾來的時候。
聽到門口有聲響我條件反射的爬起來要下床躲進高大衣柜。席卓手快的直接扯回我將我塞進了被子里,快速整理好后帶上門出去。
套房的地方大,房間全,如木乃伊直直躺在被子下不敢動的我心驚膽戰,想著如果這里不安全我就去陽臺。
厚重被子加上臥室門的雙重阻攔,完全不知客廳什么狀況,緊張到以為掀開被子的是白漾,緊閉雙眼縮著肩。
額頭上有柔軟觸感,睜開眼是席卓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