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肯定的語氣概括他的話:“你喜歡我?!?/p>
他一字一頓的回答:“我喜歡你。”
我的輕笑只有一聲卻還是走了調,我在嘲笑自己看不透事理,一直以來,在他面前我自詡兄長,對他進行鼓勵引導,不希望他被任何的暗籠罩,也不希望他被任何的惡污染。
我是那么的自信他像我把他當弟弟一樣的把我當哥哥,哪怕中間受到席卓質疑我都堅持到底。結果他現在站在這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他喜歡我。
我是被自己的自以為騙了,怪不得別人。
“我們之間是乘法,你那邊永遠是零,我怎樣努力結果也還是零,”嚴億昀面無表情的說著,“你住在我的愛情里,我卻從未出現在你眼里,你根本就看不見我?!?/p>
他太過哀傷的語氣,字字如泣,我承受不起,也不想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往事快速晃過,所有我們的鏡頭加上了曖昧的濾鏡好像真的成立。
我這種人是不是就不能對同性友好,每次名正言順的關心都可能是種誤導,我活該不能擁有太多正宗的友情。
胃疼的厲害,我伸手隔著肋骨用力按住,卻減輕不了劇痛,半彎下腰,感受著虛汗從毛孔里向外擠。
“你怎么了?”
嚴億昀慌張的過來扶著我,卻被我輕輕側身躲開了,表情隨著胃部一起痛苦:“千萬別告訴我你要離開公司也跟我有關系?!?/p>
他沒有回答我,我便當他是默認了。
蹲下身子后疼痛稍微得到緩解,我縮著肩膀看著地:“你真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不奢求能改變你想法,但我一定要跟你說明白,我對你從沒有過你對我的那種心思?!?/p>
少年在我面前蹲下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抬頭看他:“那你還要胡思亂想什么呢,我們不可能的?!?/p>
嚴億昀將臉貼過來近距離的看著我,從他呼出的氣息里可以斷定是喝了不少酒,他喉結鼓動后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問你個問題,你要用真話回答我?!?/p>
這樣的他讓我很心疼,從沒想過我們會面臨這樣的境地,我點頭:“好?!?/p>
“如果,”少年哽咽的嗓音沙啞,“如果我早生十年,你會不會粉上我,像崇拜席卓哥那樣崇拜我,也像愛上他那樣愛上我。”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想哭,吸了吸鼻子:“我會?!?/p>
少年笑中含淚,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喃喃道:“那就行了?!?/p>
這將是我們的轉折點,以后他不會再借著友情的名義陪著我,我也不會明知他的意圖還繼續靠近。
我們沒有愛情,可能連友情都會一絲不剩。我在那一刻看著他眨眼間無聲留下的淚,痛恨這世上為何要有如此徒勞無功的感情,從相遇后回到相遇前,走了一大圈卻又像是從未遇見。
我跟嚴億昀將會踐行這個怪圈,切身處地的將所有來不及感受的都提前結束,我送他或是他送我,都將不會再回頭。
在我發呆的時候,少年抬起雙手握住了我的臉頰,頭微歪,身子傾過來,直到他的唇碰到了我的。
不算是吻的吻,他柔軟的唇印下來就離開,青澀又匆忙。而后起身大步的走,留下我蹲在那靜止。
燈光下他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越來越長越來越淡,最后又忽的回歸到那不停交錯著的長腿邊。
他走出了我的視線,也走出了我的世界。我無能為力的看著他離開,心存感激他曾經的到來。
當我在回到酒吧里,羅束他們也已不見了蹤影。我坐回寂以寬那堆人里,端起一大杯痛快的仰頭喝光。
再重重的將杯子放于桌上,握著空杯子的手指用力捏著杯壁,酒味侵入鼻息酣暢淋漓,這杯酒,敬所有我舍不得卻再也回不去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