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我赴約去跟畢恭吃飯,我以為只有我跟他,隨便在哪個小吃店解決,可到了地方看到圍坐的一桌子人,根本沒收拾儀表的我一時竟有些怯場。
畢恭按著我坐在他旁邊椅子上后笑著問:“阿名,打招呼啊,這幾個你不會都不認識了吧?”
怎么會不認識,都是一起長大的,只是我不像畢恭還跟他們經常走動,上次這波人出現的如此全好像還是高中畢業那陣子。
個個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拼命向逝去的青春揮手,想帶著豪言壯語各奔東西散落在祖國大江南北,可最后就只有我和畢敬追夢遠行,他們還都窩在這片土地,借力于父母過著看起來順暢又安逸的生活。
我突然羨慕起他們,沒有緣由的羨慕。
在盡量跟大家熱絡起來后,最后一位老朋友到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苑淼從我身后走來:“我是聽說程名回來了才來的?!?/p>
我斜眼看她:“謝謝苑護士給我面子?!?/p>
在大家的嘻嘻哈哈中,畢恭將苑淼拉過去:“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這我女朋友,苑淼?!?/p>
起哄聲激動起來,我看著他們緊握的手,為他們高興。
“什么時候結婚?”
“日子定沒定?”
有調皮的問題扔過去,砸的畢恭措手不及,他壓著亂七八糟的聲音道:“哎哎過分了,別瞎問,吃飯!”
坐在我斜對面的那女人是苑淼閨蜜,嗓門不小的對畢恭開玩笑:“我們苑淼要是真答應嫁你,你就偷著樂吧,畢竟她可是想嫁給席卓的。”
我嚼著的那口菜里有辣椒,別人在笑,我在咳嗽。手中的紙巾走了形,原來好不容易保持的平靜只是聽到他的名就動蕩不停。
雪上加霜的是跟我隔著畢恭而坐的苑淼剎不住車的在席間湊過來一如既往的來問我有關席卓的事。
我依然不會回答她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想再說,不怪無心探聽偶像的她,只怪有心隱藏慌亂的我。
飯吃到一半后猛地起身離席。
說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沒人質疑。
看得出畢恭是特意弄的這個飯局想讓我多接觸外界,我辜負他的好意,他想送我出來我沒讓,走得匆忙。
沒叫到車,只得沿著路邊往家的方向走,夜晚有些涼,也并沒穿上拎在手里的薄外套。
我就知道,只要出門,到處都會是席卓,超市玻璃貼的海報上,路邊的廣告牌上,開過的公交車車身上,連理發店大聲放著的歌曲都來自他的專輯。
心揪的難受,卻還在撐著一點點走。
到了家我媽那屋已關燈,我摸回房間衣服都沒換就栽在床上,瞪著眼在黑暗里望著窗外的月明星稀。
想起席卓黑天不喜歡開燈,不管是在家還是在酒店,每次在晚上去找他都是黑漆漆,他在黑暗里都喜歡做什么想什么,我都還沒來及聽他親自和我說。
不知是睡著還是沒睡著,發現床邊推著我的是我媽時我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見她大半夜還穿戴整齊,我坐起來問:“媽?怎么了?”
“兒子,起來,咱倆去酒吧?!?/p>
什么?我怕是聽錯了,又問一遍,答案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