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著的傘是臨時買的,傘面全部透明,抬頭可看見陰沉天空,我站在那仰頭看雨水不遺余力的砸落下來,等到陳左矣出來時,我的脖子都酸了。
我跟他打招呼:“陳老師。”
見他沒打傘,連忙上前去幫他撐傘,他卻將我的傘推開,掃了我一眼:“挺守時的。”
他穿了身運動裝,很快就被雨水打shi了,走去我前面,小跑起來。
我怎么好意思繼續撐傘,將雨傘收好立在了門口后轉身跑著跟上他。那些日子陪他干了太多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如此雨中晨跑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工作室那邊事情都沒完全解決我就來見他了,滿心等著他能開口說叫我來的目的,可他卻一直不說話。
我們沿著街道跑著,shi透的衣褲貼在身上很不舒適。我的頭發吸水散落,狼狽的不成樣子。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身邊的男人終于開口說話,他說:“在雨中跑步很適合酣暢淋漓的思考。”
我附和著嗯了聲。
“你的誠心是不會打動我的。”
我心一驚,感覺要悲劇。
陳左矣側過頭,他的目光讓我倍感壓力。
“打動我的是你努力朝著目標奔去的樣子,和那無所畏懼帶好了哪怕可能要輸個精光的本錢也要和命運賭上一回的志氣。仿佛連未來可能會輝煌的每一步都想好了,這種人,不成功是很難的,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我對他的直言夸贊給出了最條件反射的回應:“謝謝老師。”
“說說吧,你找我是為了什么?我決定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
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我激動的想哭,三十多天隨他奔走的苦沒有白吃,雨水順著臉頰滑下,連視線都模糊了:“陳老師,我是真的想您能再次出山,哪怕不是為我所用,也希望您能找回自己。”
隨后我用了不到十分鐘,將我找他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他聽后長久的沉默,每步踏在積水上的聲音都敲在我心里,急而無奈。
開始活躍的城市,我在一個路口跟著他停了下來。
跑步改為走,突然變了節奏,我有些切換不過來,端著的手臂沒放下,連同等他回答的心一起端著。
“我不能答應你。”
簡單的六個字,表明了一切,從他口中說出來是情理之中,我慢慢的點頭:“我懂了老師。”
“哪怕我沒有給你想要的答案,你也不后悔來找我么?”
我搖頭笑:“不后悔,跟您相處,無聲中也是學習。”
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我真的不是在拍馬屁,由衷的言語最是真情。
“可你白白浪費了精力和時間不是么。”
我輕嘆:“請不到您是結果的二分之一,如果我不嘗試,那就等于直接放棄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太奢侈了,我放棄不起。”
陳左矣又是許久的沉默,最后向著他家的方向走去。
既然他給了我答案,我何必糾纏,在我要告別離去時他卻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