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學習氛圍濃烈到各個屋里飄出的聲音混在了一起,如果林敬磊沒留一級的話,他的教室也應該在這個走廊里。
十七班的門是緊閉著的,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喬瘋子正在講臺上講課,還頗有興致的聽了聽。
如果不是嚴子錚現在上課不看手機,林敬磊不用敲門叫人的。隨著門把手被壓開,屋里安靜了,齊刷刷看過來。他速度很快的說“找下嚴子錚”便關上了門。
在喬老師示意下嚴子錚伴隨著繼續著的課程內容就近原則從后門走了出去,聽聲辨人是意料之中的林敬磊。見林敬磊抱著他給的盒子,他問:“別告訴我鍵盤有問題。”
林敬磊嘴角勾起:“一起去試試,走不走?”
林敬磊明白嚴子錚這么謹慎的人,不可能不調試好就給他,這只是他想逃課的借口。這道理嚴子錚何嘗不懂,他想了想:“等下課我跟你出去。”
林敬磊之所以想帶嚴子錚出去,是最近嚴子錚越來越蔫,很可能是迫在眉睫的高考壓力,他想帶人出去放松放松,眼下嚴子錚這種回答,他愿意多等:“成。”
嚴子錚趴在窗戶上向外望,指了指樓后身的一棵樹:“要是不想回班級就在那等我,下課見。”
林敬磊消失在走廊盡頭后嚴子錚返回了教室,坐回座位便開始頻頻抬頭看時鐘。
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只剩三十多天,任憑是他這樣成績優異的學生也變得越發沉默寡言。他決定通過自己分數考那所飛行學院,可兩次全省聯考摸底成績距離錄取分數段都差了點。他是個喜歡打有完全準備之戰的人,最近都在自己的每個科目上抓細微提分點。
下了課他一路跑著到了那棵樹下。沒看到人,直到聽聞上方有動靜,他抬頭一看,笑著問:“你是猴子嗎?”
五月的楊樹已發芽抽條,扶著樹干的少年一臉笑意:“要不要上來看看,視角特別好。”
嚴子錚掏出了身份證晃著:“不是要出去上網么?我終于不用子瓊姐給紙條了。”
林敬磊看著足球場的方向:“我們踢球去吧。”
還沒等嚴子錚有所反應他連忙改口道:“還是上網吧。”
如果說嚴子錚的考前焦慮癥是因細微提分,那林敬磊的焦慮就來自于嚴子錚要高考了這事本身。嚴子錚要比他早一年離開這個校園是他早就知道,可眼看日期將近,他怎么想怎么心里不得勁兒。
坐在樹上等嚴子錚時他想到的基本都是關于嚴子錚遠離他異地讀書的事。在一起混久了,他了解嚴子錚品性,不會是輕易被拐走的主,他怕的是時間和距離會讓他們真的變遠。
可他又是個死傲嬌,怎會跟嚴子錚說這些,他從最低枝丫上跳下:“我改注意了,你回去上課,我自己出去上網。”
嚴子錚拽住了林敬磊衛衣帽子:“我跟你一起。”
“不敢耽誤現在的你。”
“有什么耽誤不耽誤的,”嚴子錚跟上了林敬磊步伐,“大不了考不上留一級。”
林敬磊嘖道:“我才不用你等。”
跟嚴子錚說了同樣話的由兆宇得到了鄒景的說教。說時間就是生命,不能輕易浪費。
由兆宇笑得色瞇瞇:“不對,時間不是生命,你才是。”
鄒景推開少年貼近的臉:“別貧,我說的話你得往心里去。”
由兆宇拉長了聲:“知道了。”
當鄒景提議在給由兆宇補習的時候,由兆宇以為死活不過數學一科,結果沒想到這人數理化都不在話下。
屈服于鄒景該死魅力的他,哀嚎只能咽回肚子里。他爸說了,如果在鄒景的耐心指導下他分數還是沒長進,就是他笨的過于離奇。
由兆宇是真的不想承認他笨,可一次次測試出來后他不得不承認,給他配再好的師資條件他都是個坑,還是天坑。
他只能在體育專項上找補,訓練的更加不要命,常常因過度運動腰酸背痛腿抽筋。他不是才十八歲嗎,怎么就過上了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