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重新排隊,等到前面的林敬磊買完出來和嚴子錚碰頭一起走,他伸手拉住后面的嚴子錚,硬是從人家的食品包裝袋里抽出兩塊炸雞柳才放手,一股腦都塞在嘴里說話變得不清晰:“走吧走吧。”
嚴子錚邊整理著被由兆宇襲擊過的雞柳包裝紙盒邊跟林敬磊向著小吃街外面走,沒行進多遠他就將手里的小吃袋子塞給林敬磊轉身往回走。
林敬磊一臉懵逼:“你干什么去?”
嚴子錚腳步不停的穿在人堆里:“等我會兒,馬上回來!”
“搞什么。”林敬磊嘟囔道。
他低頭盯著嚴子錚的炸雞柳看,用手中吃烤冷面的竹簽扎了一塊放進了嘴里,抖了抖紙盒,覺得應該不會被發現。
可這一吃就收不住了,他站在那一塊塊的往嘴里送,直到鄒景走到他面前,他躲不過,含混不清的說了聲懶洋洋的“老師好。”
鄒景看著這孩子吃的滿嘴滿腮就像個土撥鼠,忍不住笑的點點頭。這一路上碰到太多他的學生了,每天下班他一路點頭回應問好已是習以為常。
到了家樓下,剛要拐上樓梯上樓,他就被叫住了。見是樓下小餐館的房東,他停下來問好:“李哥。”
李志剛是個五大三粗的伙夫,平時總穿著白大褂扎著藍圍裙,到了這個時節也不知冷的更換裝束,此時嘴里正叼著半根煙,說話時嘴唇動煙霧都跟著抖,語氣粗魯:“你那水龍頭又沒關吧,媽的,下午漏水我險些找你學校去,只好上去開門關了,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出門前不知道檢查一下么?”
可能是中午回來發現停水就忘記關了,鄒景十分不好意思的想道歉,面前比他矮了一頭的男人卻繼續道:“你要是再這樣我看也干脆別在這住了,你這他媽的不是耽誤我事么!”
這位脾氣火爆的房東不給他面子不是一次兩次了,擅長得理不饒人,鄒景向來不計較,畢竟住著人家房子,又是自己疏忽犯錯,外面這么多人,甚至還有認識他的學生,他打算點頭哈腰的陪個不是了事。
然而先發出聲音的不是他的嗓子。
“你說話能不能禮貌點啊!”
鄒景心里一驚,聽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了,果真是由兆宇。
李志剛是想訓訓樓上住著的小年輕,哪知冒出來個更年輕的,這小子還很囂張,甩著胳膊過來,那架勢就像隨時要沖上來給他一拳頭似的。
鄒景用身子隔開對視著的兩個人,面向李志剛道:“李哥你去忙吧。”
等李志剛進了門后,由兆宇皺眉道:“你怎么那么能忍,要是我,非”
“非怎么?”鄒景打斷道,“打還是罵?”
由兆宇被噎住,剛剛還神氣十足當即蔫了,沒吭聲。
男人盯著少年道:“你除了用這兩種方法解決問題還會別的么。”
鄒景說完這話,便向著側面樓梯走去,他聽到了身后跟過來的腳步聲,以為由兆宇還有話要說,停下來一轉身正好與沒及時剎車的人撞上,他捂著鼻子說:“還有事?”
“有。”
“說。”
由兆宇笑道:“我想告訴你我還會一種解決方式。”
鄒景問:“什么方式?”
“錢啊。”
用金錢當工具恐怕也是他那個有錢的老爸教的,鄒景不可置否,轉身繼續上樓。
由兆宇站在原地,仰頭看著男人一步步上去,空曠的樓道里除了皮鞋踩踏樓梯的聲音就是他完全沒有節奏的呼吸。
鄒景知道少年沒走,他走的很慢,他在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延長獨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