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教會冬木分址,由于被普遍認為是異端的魔術師出現和圣堂的坐視不管,人們的信仰被動搖,近來這座白色的殿堂倒是難得的清靜。
此時教會的內庭里,正有一個帶著黑色寬邊眼鏡的中年人悠然自得的品著宇治玉露的名茶。
茶葉的蒸汽熏在他厚厚的眼鏡片上,形成了一層露水,盡管視線應該是完全被水漬遮掩了,然而中年人卻全然不理會,依舊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啜飲。
啜飲是一種非常獨特的喝茶方式,不同于普通的潛飲,在茶水入口時大力的吸氣,通過口型與吸力的撞擊將少量液體打散成霧狀充斥整個口腔。
由于這種飲茶方式會發出太大的噪音,常被人認為是粗魯的行為。然而如果單論品嘗的效果,啜飲無疑能夠讓口腔最大限度的感受到茶葉的香氣。
就品味而論,這位中年人是堪與那位銷聲匿跡的間桐臟硯相比肩的,但也不禁讓人懷疑,區區一個神職人員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可以享受名茶。
康斯坦丁卡文迪許,據說是出生于英國的大貴族,繼承了卡文迪許大公爵的榮耀,卻又輕易的將那一切拋棄,現任埋葬機關的第八位成員。
埋葬機關,雖然形式上屬于圣堂教會,但實際上接近一個獨立組織,擁有超越普通教會權限的權力。他們甚至有權力將教宗就地處刑。
那里集合了整個圣堂最強的代行者們,是為了抵抗超越人類力量的死徒而試著運用與死徒同等的力量的機構。
其常駐成員只有七位,而第八位成員則通常作為候補人選而存在。
這次由于冬木市圣杯戰爭的失控,圣堂內部臨時調派了這位康斯坦丁過來頂替言峰璃正神父以監督者的身份控制局勢。
畢竟連璃正神父的兒子綺禮都參與了這次圣杯戰爭并擁有著刺客職階的英靈協助,想要在這樣的時局站穩腳跟對一眾英靈們進行節制就必須要擁有能夠對抗英靈級強者的能力,甚至是壓制英靈的力量。
盡管魔術師的各大勢力仍然在不斷嘗試提升人類戰斗能力的方法,實際上圣堂教會早就已經達到了那種更高的領域,康斯坦丁正是存在于埋葬機關的早已經超越了人的存在。
他到達冬木市以后早已經開始了很多行動,首先以教會的力量相威脅,宣布圍繞圣杯的戰爭暫時停止,而后迅速的遣返了璃正神父,將當地的圣堂力量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
此刻正有一位年輕的神職人員走到康斯坦丁的身前向他匯報這段時間的一系列情報。
來自神秘的埋葬機關的這位代行者依舊在使用他那不算優雅的方式品茶,盡管偶爾抬起頭通過那顯得過于厚實的寬邊眼鏡注視著匯報人,可卻始終沒有要把水霧擦去的意思,讓人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能夠看清什么東西。
“言峰綺禮怎么樣了,他最近有什么異動么?”相比于魔術師們的動向,康斯坦丁似乎額外的關注這位稱得上是自己后輩的年輕神父的情況。
畢竟是一來到這里就將璃正懲罰并遣返,又將已經是身為御主的綺禮半軟禁在了教會所屬的一處小宅院里。
他有時候也擔心那個叫做言峰綺禮的年輕人會心生不滿,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一直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他整日呆在教會并沒有做過任何特別的事情,綺禮神父每天都十分安心的學習神的旨意,看上去似乎格外的虔誠。”年輕神父恭謹的回答到。
“格外的……虔誠么?”
康斯坦丁眼神深邃,露出冷笑。這個叫做綺禮的男人很善于偽裝,可惜撞的再像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像是眼下的情況,對方父子都受到針對和監管,心中不忿,有情緒才是正常的反應。
而對方越是裝得老實虔誠,就越是說明包藏禍心,不知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正在思考間,原本沉靜的坐著的康斯坦丁突然暴起,全身肌肉鼓漲,衣衫緊繃,向著內庭的一扇側門處凌空轟出一拳。
強悍的力量壓爆空氣,形成剛猛至極的氣彈在瞬息之間撞向那扇側門。
只聽嘭的一聲爆響,那由鋁合金制造的頗為堅硬的側門被隔空的空氣彈打成粉碎。
煙塵散去,然而在那門后卻是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難道是言峰綺禮有所行動了?”年輕神父眼看著康斯坦丁大展神威,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不知道,”康斯坦丁緩緩的搖了搖頭,“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那些骯臟的魔術師想要探聽我們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