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文安安就像是經過春雨滋潤的嫩芽芽,每天都在努力的長大一點點。不過在文安安努力長大的同時,外面也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村東頭有個姑娘被人下了聘,現在正在家準備嫁妝;再比如,村里唯一的郎中楊爺爺,昨天走路不小心絆倒了。人雖然沒事,但是掉了一顆門牙。如果是個平常人還好些,但是這人偏偏卻是個郎中,這就不得了了,望聞問切哪一樣不需要說話呀。無奈之下,楊爺爺帶著說話漏風、唾沫橫飛的嘴巴給人家看診,讓生病的人在病痛之余,更加備受煎熬。
文安安優哉游哉的躺在院子中的涼席上,腦補著郎中看病的場景,還沒想個開頭,就自己在那咯咯的笑起來。
坐在旁邊的文氏,聽到女兒的動靜,微笑著放下手中的繡花針,從懷里掏出帕子為安安擦擦汗道:“我們安安又想到什么好事情了,笑的這么開心。讓我猜……”
“文妹子,文妹子”還沒等文氏說完話,一連串的叫聲就將文氏給打斷了。
文氏從涼席上站起來,剛想出去迎人,就見成氏穿著一身草青色襦裙奔了進來。沒幾步的功夫就來到文氏的旁邊。
成氏扭頭在院子里看了看,見再沒有別人,撩起裙子一屁股坐到涼席上,然后也不客氣的撈起旁邊案子上的綠豆湯牛飲了起來。把一碗綠豆湯咕嘟咕嘟喝下去后,成氏才算舒了口氣。
文氏怕成氏一碗不夠,從湯罐里又倒了一碗遞到她的面前,才微笑道:“什么事情,看把嫂子你給急的”
成氏也不回答文氏的話,只是一手扯著自己的衣領,一手從席子上拿起扇子扇起來,嘴里還不停的抱怨道:“這大熱的天,真是要把人給燒焦了”
文安安見成氏也不說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自顧自的在那扇起扇子來,心里就像有只貓在那里撓啊撓的,心里癢癢的不行。文安安不禁對成氏的做法有些怨念起來。
這個成氏,村里有名的八卦之霸,只要是村里那家有一點小動靜,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文安安好多消息的來源都是從她與文氏的談話中得知。
但是成氏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每次講事情前,都要吊足人的胃口,知道聽的人忍不住抓耳撓腮的時候,才喜滋滋的將事情道來。這讓文安安每每對于她的能力是又愛又恨。
相比于文安安的焦急,文氏倒還是平常的模樣。成氏見文氏一臉微笑的淡然樣子,也覺得無趣,只好泄氣的說:“你說你,每次我和你說消息的時候,你就不能表現的期待一些,哪怕是滿足一下嫂子我的虛榮心也好?!?/p>
文氏聽罷了,笑了笑附和道:“行,下次嫂子要是再想說什么之前,妹妹我一定做萬分期待的樣子”說著文氏還特意露出期待的表情,逗得成氏拿著扇子拍打著文氏。
笑鬧完,林氏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神神秘秘的往林氏這邊靠靠,小聲的說道:“今天早上我去河邊洗衣服,剛洗完一件長衫,一抬頭就看見幾個人騎著馬遠遠的就往這邊奔來。看那幾人的架勢都不像是簡單的人,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端著盆就躲了起來。誰知道他們來到河邊的時候,卻停下來了。也是這天氣太熱,那幾個人就到河邊舀了些水喝。不過多虧他們在這里停下來,倒是讓我聽出不少東西來”
文氏原本以為這位成嫂子又要說東家長西家短的,也沒怎么用心的聽,可是當她說到這里的時候,也不由的鄭重起來,放下手中的花棚子轉頭等著成氏下面的話。
這成氏見引起了文氏的注意,不免得意的道:“這也就是你嫂子我有著機靈勁,換個人試試,當場就被那幾個人給揪出來了”
也不等文氏催促,成氏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在他們喝水的時候,有一人在那抱怨說他們的差事不好做。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天熱,要來回奔波那人才這樣說的,后來才發現遠不止那么回事”
說到這里,文氏停頓了下,臉上也沒有了前面說話時神采飛的模樣,而是一臉凝重道出了重點:“他說,今年要將糧食稅再多交一成”
當聽到如此簡潔的話,甚至有悖成氏啰里啰嗦的說話方式,文氏此刻也沒有心思調侃一下這位嫂子,反而是滿心的擔憂。
對于他們家來說,多一成稅影響倒不是很大。但對于那些真正是在土里刨食的農民來說,多交哪怕一斗的糧食,都有可能意味著接下去的冬天,家里有人會熬不過去。本來大家交三成稅,對于人口多的家庭來說,要維持一整年的口糧,日子都有些緊巴巴的了,這要真像成氏說的,朝廷又要增加賦稅,那這不僅僅意味著多收了百姓的糧食,更有甚者是要了一些人的命。
成氏見文家的只是皺著眉頭不說話,她倒有些著急了。雖說她年齡比文氏大,但是懂得的畢竟不比她們這種讀過書的多,所以平常的時候,成氏一有什么事情就總好跑來讓文氏或是林氏幫忙拿個主意。這也是為什么幾家人那么要好的緣故之一。
文氏想了一會兒,也沒個頭緒。抬頭就見成嫂子極力忍耐的表情,抱歉的笑笑:“嫂子你還想說什么”
得了文氏的問話,這成家的才舒了口氣,然后急急地問道:“妹子,你說這件事情怎么辦?我要不要和村里的人說說?”
見成氏這樣說,文氏立馬搖搖頭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還不好定論,咱們現在就告訴村里人,只會徒增他們的煩惱。不過,這畢竟是件大事,少不得要和村長說說。正好這些天我們當家的不用教學,有的是時間,明天我就讓他去村長那里說說”
兩人這樣商量妥當后,成氏心里也像是去了一塊大病,又坐在那和文氏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起天,直到太陽快下山才告辭離開。
成氏沒走多久,文清岸就帶著文安澤、文安昊兄弟兩人回了家。一進門就見文氏和文安安還坐在涼席上。文清怕閨女受了涼氣,三兩步的就感到席子邊上,把文安安從地下抱起來,同時有點責怪的看向文氏道:“今個是怎么回事。平時你比誰都仔細,怎么這會兒卻將安安放在地上不管了,也不怕她著涼”
坐在席子上發呆的文氏,直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聽到文清岸的話后,匆匆站起來看看文安安,發覺她沒有什么異樣后才松了口氣。
文清岸見自己娘子這個樣子,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不過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招呼著幾人回屋吃飯。
等到晚上一家人都睡下后,文清岸才躺在床上問道:“今天發什么什么事情了嗎不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