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自己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今天去醫院時他也單獨跟她的主治醫生聊過,醫生說她沒有器質性病變,記起全部往事或許只要一個契機。
現在她自己觸碰到了那個契機?慕釗心里沉得厲害,他忍不住拍了拍她,想要借此打斷她的回憶:“是忘譜了嗎?別想了,先吃飯吧。”
陸唯真確實想起來了,剛才她左手的無名指按鍵的時候,只稍微力大了一點,無名指關節就忽然疼得鉆心。那些被刻意隱藏起來的記憶好像一下子就突破了屏障。
她瞬間記起來了許多事。她來到江東市上大學,第一次住集體宿舍,跟慕釗吵架之后慕釗第一次沒來哄她。然而她還在慪氣時卻突然接到了老家的電話——他們告訴她,她爸媽一起跳樓zisha了!
她爸媽都那么開朗,怎么可能突然zisha?!陸唯真來不及反應,做夢一樣回到了老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哪怕是見到了遺體她都還無法相信父母都不在了。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她尚且沒有能接受父母死訊的時候,她爸媽公司的人卻突然找到她,說催債公司的人正在她父母留下的公司里鬧事。彼時她腦子一片混沌,聽到爸媽的生意即將毀于一旦時,她什么都沒想就跟著人跑去了公司。她已經沒有父母了,至少要保護住他們留下來的東西。
到了公司以后場面果然和她聽說得一樣混亂。她從來沒有操心過父母的生意,也很少去他們公司,在場的人很多,大部分她都不認得。她不知道哪些人是催債公司的,她只是在有人要砸柜臺的時候下意識地撲過去想護著爸媽留下的東西。然后那一棍子就落到了她手上。
十指連心,本該鉆心的痛楚,然而她當時竟然什么都感覺不到,她抓著不知被誰扔到地上的拖把發了狂似的亂揮,意外地鎮住了場子,催債的暫時撤走了。
可是她到底只是個沒滿十八歲的孩子,一直在父母的庇護下小公主一樣地生活,沒有半點社會經驗,就連大學都才上了兩個多月。自然也不可能護住她父母的生意。
后來她才知道,當時說催債公司來人打砸叫她過去撐場子的人也趁亂搶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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