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在聯(lián)系上慕釗之前先給爸爸媽媽打過電話。可她爸爸的號碼是空號,媽媽的號碼雖然有人接,接電話的卻是個陌生男人。聽她報出她媽媽的名字以后,那人就不耐煩地說她打錯了,然后掛掉了電話。
而她敢肯定自己沒有按錯號碼!
種種跡象表明,她應(yīng)該不是單純的到了六年后,而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里,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她看起來很窮,以及為什么用原來世界的電話號碼聯(lián)系不上這里的爸媽。
不過慕釗的號碼倒是跟原來一樣……應(yīng)該就是個巧合吧,這不重要!陸唯真很快就把這點小小的疑問拋諸腦后。
比起電話號碼的問題,她更在意的,是她目前的“主線任務(wù)”。畢竟按照小說的套路,穿成另一個自己多半是帶著任務(wù)的。只可惜,她都過來大半天了還沒有聽到任何系統(tǒng)提示音。
陸唯真借著護(hù)工阿姨的鏡子檢查過現(xiàn)在這張臉,鏡子里的人眉眼確實跟她差不多,可看上去瘦了不少,臉上也沒血色,整個人都透著股病弱感。看著很像是會被這個脾氣不好的慕釗欺負(fù)的樣子。
說不定她會穿到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就是為了給這里的“陸唯真”撐腰?想到這,陸唯真早已經(jīng)睡意全無,興奮地想了半宿要怎么幫助“另一個自己”改變命運(yùn)。
大半夜不睡覺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被護(hù)工阿姨叫醒時她都好像在夢游。直到管床護(hù)士進(jìn)來給她抽血,把八根試管在床上一字排開,陸唯真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這么多管子是要把她抽干嗎?!她驚恐地看著護(hù)士拿出橡膠軟管給她扎手臂,胳膊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把還沒扎緊的軟管又抖開了。
“那個……我暈針。”面對護(hù)士疑惑的目光,她趕緊解釋。
“那怎么辦?”護(hù)士想了想,問護(hù)工:“阿姨,要不你幫忙捂著她眼睛?”
“捂眼睛我也暈。”而且她最討厭被人捂眼睛了!陸唯真往床的另一邊縮去躲護(hù)工阿姨,還試著跟護(hù)士講條件,“要不就不抽了吧?我都是皮外傷,用不著抽血。”
“那怎么行?阿姨趕緊把她眼睛捂了,還一堆人等著抽血呢!”她的無理要求理所當(dāng)然地被護(hù)士嚴(yán)詞拒絕。
護(hù)工阿姨聞言剛要上前,一個人在她前面攔了一下:“還是我來吧。”
慕釗!
陸唯真抬頭,眼前一亮。
慕釗今天得十分正式,全套深色系的訂制西服襯出他的寬肩窄腰,精致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看起來特像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他一出現(xiàn)就成了病房里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大約都覺得這個人這個時間應(yīng)該在出席高規(guī)格的會議而不是在這里探望病人。
陸唯真也和病房里的人一樣看愣了,雖然這樣的慕釗比記憶里的還要好看,可是這樣的慕釗也讓她覺得好遙遠(yuǎn),遠(yuǎn)得跟她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慕釗接下來的舉動馬上讓她找回了熟悉的感覺。他脫了西裝外套搭在床尾,繞過護(hù)士,熟練地在她床沿靠枕頭的地方坐下,然后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頸把她腦袋抱進(jìn)懷里,另一只手則牢牢把住她要抽血的那只胳膊。
像從前他每一次陪她打針時那樣。
慕釗一套操作太過熟練,陸唯真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順從了,被他抱住的時候甚至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她埋頭扎在他懷里,被熟悉的雪松似的氣味包裹著,恍惚間生出種錯覺:她沒有穿到未來,抱著她的還是她熟悉且依戀的那個溫柔的少年慕釗。
只可惜她的管床護(hù)士手法極其純熟,八管血樣很快采集完畢。等抽血結(jié)束,她那點短暫的錯覺也瞬間消失了——護(hù)士剛把她胳膊上的軟管給解了,慕釗就立刻松開了她,以前他明明都會抱著她安慰好一陣的!
陸唯真氣憤地看著慕釗,可慕釗不但沒接收到她的控訴,還示意她接過按壓針孔的棉簽。“你自己按著。”他冷淡地說。
他怎么可以這樣?!陸唯真終于想起來自己昨晚的分析,這人不是她的慕釗。但是沒關(guān)系,她可以幫這里的“陸唯真”調(diào)、教一二。
她微微低頭抬起眼看慕釗,做委屈無辜狀:“我手還沒勁。”這眼神可是她的拿手好戲,只要這么看兩眼不管是她爸媽還是慕釗都能心疼死。
可她眼睛都看酸了,這個慕釗卻還是不為所動。不僅如此,他看向她的眼神甚至還變得冷冽,只差沒把“別演了”幾個字寫在臉上。
這人沒救了!陸唯真翻了個白眼,一把搶過棉簽。
她,不對,是這個世界的陸唯真,怎么就沒跟慕釗分手呢?真是氣死她了!她撒嬌還不是給在他表現(xiàn)的機(jī)會,他不哄人就算了居然還嫌她“演戲”?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嗎?她家里的狗都比他知情識趣!
陸唯真搶過棉簽的時候就沒按準(zhǔn)地方,血珠從針孔里一顆顆地往外冒,又被她拿棉簽戳得到處都是。她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慕釗先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