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短短兩個月之后,陸唯真居然拿著這份甜蜜的證據說他自愿當舔狗。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真心都被人給扔到泥里糟踐了。
他是愿意為了她做任何事,但絕不包括踐踏自己。
初到異國他鄉的那段時日,慕釗只要想起來這一段,就能生生把給她電話的念頭給壓下去。他鉚著一股勁,想著這一次一定要等陸唯真主動低頭。
只是他沒有等來她低頭的電話,她就直接給他玩了出人間蒸發。
現在回想起來,陸唯真當初未必是輕賤他的心意,她只是太懂怎樣拿捏他了,知道說什么話能激怒他,讓他主動出國。她是故意的。
對比著看,陸唯真果然成長了好多,她已經會照顧別人的情緒,不再像從前行事毫無顧忌。可是她真的懂事了,他卻更加心痛。
過去和現在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要不是還受公序良俗的約束,慕釗幾乎是要把車開到飛起。他拼命克制著飆車的沖動,壓著限速的上限開回家,可到了門口,他就知道他還是慢了一步。
陸唯真外出的雙鞋子不見了,玄關只有他給她買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兩只雪白的小兔子整整齊齊蹲在鞋柜下邊,一看就是整理過的。陸唯真平時脫鞋子都是隨腳亂踢,只有不回來了才可能這么規整地擺著。
家里空落落的,玲姐也不在,多半是被陸唯真找借口支出去了。
慕釗心像是被突然挖空了一塊,冬天的寒風呼呼地往里灌,吹得他心口拔涼。
雖然昨天晚上他已經認清了現實,知道陸唯真離開是早晚的事,可心里明白和親身經歷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以為做好心理準備就能比較體面理智地面對她離開,至少能作出個不難看的姿態送她離開。
然而她真的走了,他才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看到她拖鞋的瞬間,他腦子里想的就是馬上開車去她租房的地方,把人給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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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秋開的這輛車是她公司里最老的一輛,一般也就資歷淺的年輕人開一開,但凡自己有車的員工都懶得碰這臺車。又舊又破,老爺車的速度,跑車的動靜,超過八十碼就跟要了它老命一樣。
陸唯真坐在副駕駛上,不覺地想起來不久前坐在慕釗車里的情形。慕釗今天會在公司待多久?等他回家發現她又不告而別了會不會生氣?不過他生氣她也不怕,正好可以拿昨天他說的話去堵他。
誰叫他親口承諾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想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個有點俏皮的微笑,像個剛想出來新的惡作劇招數的小孩。可這笑容轉瞬即逝。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慕釗說那句話時顯然有個隱藏條件——她是他女朋友,才做什么都可以。
而現在,主動逃跑的她已經自動放棄資格了。
“喂,陸陸,姐姐我翹班跑出來接你,你居然在我車上想野男人?”魏知秋看不得她這副悲春傷秋的樣子,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伸手敲了一下她腦殼。
陸唯真突然被敲,還懵著:“什么野男人……哦,他啊,我這不剛跟你私奔嘛,無縫銜接,想想前任還不行了?”
魏知秋聽她還能開玩笑,心也放下來了:“行啦,別想男人了,事到臨頭還是姐妹靠得住!一會把你送回家,我去公司還了車,晚上一起慶祝。”
陸唯真:“慶祝?你升職了還是漲工資了?”
魏知秋騰出只手來虛彈了她一下:“你這個財迷!是要給你接風洗塵!不過你也算蒙對了,我公司今年效益好,據小道消息年終獎應該會比較可觀。”她說著忍不住嘿嘿樂起來。
看來是相當可觀。陸唯真笑了起來:“拿到錢請我吃飯。”
“大餐先給你預約上。”
陸唯真的行李只有一只裝了筆記本的背包,魏知秋幫她背上樓了。陸唯真跟在她后面,拄著拐慢悠悠地往樓上走。好久沒走樓梯了,突然有點不適應。要不老話怎么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呢,她在慕釗的高檔小區里住了不到一個月,就開始變得嬌氣了。
家里什么都沒有變,只是一個月沒人住,家具表面積了點薄灰。
“你每天出門還關水電煤氣的嗎?”魏知秋去廚房洗手,龍頭沒出水她才發現水閥關了。
陸唯真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慕釗來過。“不是,是他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