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凈的白色扎花系在相框邊上,懸掛在用純白無垢的玫瑰、百合、菊花、滿天星,還有白色的布匹裝點得肅穆凝重的禮堂中央。
相片上是一個青年男子,大概二十六七的年紀,正該是人生的黃金歲月,有少年的勃發激情,也擁有步入而立之年的沉穩,一展宏圖的年紀,五官不是俊美的讓人窒息,也稱得上英俊,劍眉微蹙,眼神冷淡深邃,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著,看得出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從照片中雖然不耐卻直視著鏡頭的視線可以看得這不是一個奸邪之人。
相片中的男子在照這張相的時候穿著軍方的制服,肩上的肩章是他實打實換來的功勛,就算是一張半身照也看得到那隨時挺直的背脊,猶如峭峰玄松一樣的堅毅男子,只是一張照片就勾勒出了一個嚴肅英挺的青年形象,鋼鐵般的意志,不為外物所動的堅毅精神,認準目前就堅定不移的前進。
和相片中的青年有著同樣相貌的男子躺在照片下,閉著眼,看不出來是不是擁有和相片上一樣的冷淡深邃的眼睛,眉頭和相片上的人不同,放松開,沒有一點皺痕,輕松的樣子,嘴角依然沒有弧度。
照片平板,卻有著鮮活的感覺,躺在那里的人雖然存在,卻是,沒有生機的死氣。
擁有相片中的男子和躺在那里男子一樣樣貌的這里還有一個,他用俯視的角度看了看相片,再低頭看了看躺在那里的男子,抬起自己的手。
身體的解構不同,沒有實在感,明明應該和空氣同色,卻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身體的輪廓,輕飄飄的浮在空中,手掌一握,卻什么都抓不到,沒有知覺。
視覺還在,看得到下方來來往往的人臉上的沉痛悲傷,那是他的親人、戰友、上司、已經快要忘記的同學,見過的沒見過的,屬于親人們的關系圈,這些人構成了生活的圈子。
朋友,不是他心高氣傲,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交不到,也沒有值得交的。
他出生在學術世家,化學、生物、醫學、物理、…他的家族幾乎攬括了所有方面的權威,他就出生在這個家族,c國的薛家,締造了c國輝煌的天才之家。
薛家不會有庸才,這是學術界對薛家的最高評價。
父親和母親的結合將代表科技的最前沿和c國傳統知識體系的兩個家族結合在了一起,構造了一個龐大的學術之家,影響巨大。
薛家不會有庸才,他自然不會是,出生就測出了超高的智商,家人很高興,為了讓他成為家族的又一權威開始教導他,而他也在各方面展現了天分,使得家人都想他成為自己的專業的接班人精心教導。
從記事開始他就不斷在學習吸收各種知識,在同齡人玩著積木過家家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擺弄實驗器材,實驗室就是他的玩具房。
進入學校的時候,家族在教育界巨大的影響力讓老師對他小心翼翼的,差別的待遇產生隔閡,自己被孤立在其他學生之外。知識的沉淀讓他早熟,學校的知識在他眼里幼稚可笑,同學在他的眼里就是群笨蛋,他不會融進去,其他人也不會接受他的加入。
他什么都沒對家人說,而是直接在上課的時候學著高深的知識,老師不是沒有意見,卻在看到他捧著的書名時卻步,再也不干涉他在課堂上的行為。
老師也曾經向父母反應過,但是家人的決定是讓他繼續。他們都知道讓他呆在學校學習那些粗淺的知識很無趣,也是種浪費,將他送入學校也只是為了讓他有著同齡的朋友,因為他自小就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活潑,當然這種態度做學問是極好的,卻也不能孤僻下去。
現在沒有朋友,不代表以后沒有,隨著年紀的增長,周圍的人也會成長,到時有了這樣一個圈子,總會有朋友的。
在薛家的指示下,學校對他開始了正式的放任,他們擔不起毀掉一個天才的名聲,特別是薛家的天才。這樣,他繼續呆在學校學習理論知識,放假的時候就和家人進入實驗室,和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和學徒有了交流。
這樣成長的自己,怎么會相信非科學的靈異存在,但是現在的自己不正是那古老傳說中的靈魂狀態嗎。
他死了,相片是他的遺照,躺在那里的是他的身體,在這里有意識的是他的靈魂。
聽著下方的人被悲哀著他的隕落,家人悲痛的哭聲,他難過,卻不后悔,不后悔那一次的叛逆,那一次的選擇。
漸漸的長大,不是沒有人主動和他交流,為了薛家的影響力,為了他本身的價值,也有單純的,但在巨大的差距前還是退卻了。他聽到過,他們說,和天才在一起很累。